聽得這般言論,司徒老爺因縱欲過度而渾濁的雙眼睜大幾分:“日后功成名就,后宅也干干凈凈?”
陳綿綿點頭,重復(fù)道:“干干凈凈!”
“呵,哈哈哈!”司徒老爺仰頭大笑,笑罷,嚴肅道:“陳姑娘,生意人呢,有點小聰明是應(yīng)該的,可婚姻是人生大事,耍不得小聰明?!?/p>
“你們陳家,往日并非大戶,便是想三妻四妾也做不到,怎就成了不允許三妻四妾?”
“司徒老爺可以不相信晚輩,晚輩也不敢托大,做些日后難以追究的保證,晚輩只有幾個問題想問您?!标惥d綿神色不變,看向中年男子的目光真誠依舊。
司徒老爺略略頓了幾息,點頭道:“你且問?!?/p>
“是一個從不出入秦樓楚館的男子說他不會沾花惹草可信,還是一個風(fēng)月老手說他就此收心可信?”陳綿綿問罷,不待司徒老爺回答又道:“日后宋小姐會嫁出去,宋家家產(chǎn)與她無關(guān),相應(yīng)的,她可能管得了宋大公子?可能護得了芳菲?”
“暗香是我手中產(chǎn)業(yè),便是我出嫁了,暗香也歸我管,我二哥若是沒能高中,負責(zé)打理暗香,我便能護著芳菲,不讓她受委屈,若是高中便是我管不得他,我干爹干娘管不得他,這門姻緣,又能稱得上壞嗎?”
說到這,陳綿綿輕笑出聲:“我知道,暗香只是一間小鋪子,我陳家也只是不起眼的小戶,與司徒家結(jié)親,是高攀了。”
“您看這樣,若您愿意,可以不急著訂下芳菲的親事,等個一年半載,考驗考驗宋大公子,也給我們陳家一點表明誠意的時間?!?/p>
“芳菲還年輕,才過十五歲生辰?jīng)]幾日,多挑選一番總沒有壞處?!?/p>
“這”聽得少女說辭,司徒老爺動搖了。
目前看來,宋大公子無疑是最好的選擇,可他也擔(dān)心宋元此人太過花心,把他的寶貝女兒變成深閨怨婦。
陳家陳家的暗香是好,就是陳姑娘到底只是一個姑娘家,能把暗香做到多大?
要是等個一年半載,一來可以看看宋元的決心,能否做到遠離那些個鶯鶯燕燕,二來也能看看陳家的本事,萬一,萬一陳綿綿這姑娘真能把暗香做大,陳逸又是個有出息的,那他今日把女兒許給宋元,豈不是壞了女兒的大好姻緣?
“陳姑娘當(dāng)真愿意等?”司徒老爺看向少女,不確定道:“你干爹干娘是什么意思?你二哥又是什么意思?”
“我干爹干娘呢,能聽進我的勸,對芳菲頗有好感,而我本人,是極喜歡芳菲,希望與她做姑嫂的?!标惥d綿面上端著笑容,不疾不徐道:“至于我二哥,他的心思在學(xué)業(yè)上,不過嘛,自古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,您說是不是這個理?”
“好一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!”司徒老爺捋著八字胡,哈哈大笑起來。
陳綿綿陪著笑容,就見司徒老爺面色突然生變:“該不會是芳菲那丫頭請你來幫忙的吧?”
陳綿綿不躲不閃迎上司徒老爺?shù)哪抗?,費解道:“幫什么忙?”
“沒什么!”司徒老爺擺擺手,話鋒兀地一轉(zhuǎn):“咱們今日所談,可能立字據(jù)?”
雖然陳家人不大可能用親事來開玩笑,但他也得留個心眼,萬一這是女兒不想嫁給宋元使的招數(shù),日后可就麻煩了。
“當(dāng)然!”陳綿綿頷首,態(tài)度十分恭敬:“煩請司徒老爺準備筆墨,您說,我寫,名字與手印一并添上,您可滿意?!?/p>
司徒老爺揮手,招下人備好筆墨。
他口頭念,陳綿綿執(zhí)筆寫,最后用朱砂印上手印,動作一氣呵成。
拿到協(xié)議書,司徒老爺粗略掃了幾眼,狐疑地看向少女:“陳姑娘,我實在好奇,你為什么會同意簽這個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