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陳述!”左衍一抬眼看向男子,嚴肅道:“坐下!”
“董夫子!”陳述一滯,解釋道:“我只是出去走走?!?/p>
“是出去走走,還是偷偷摸去書院看看?”左衍一沉著雙眸子,一針見血道:“陳述,這個時間你若出現(xiàn)在齊家,壞了自己在齊夫子心中的形象不說,還可能會拖累陳文輝?!?/p>
聞言,陳述老老實實坐回原位,面上焦慮難掩:“難道,我們就這么坐以待斃?”
“萬一計劃生變,蕓兒出了什么意外”
“大哥,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,一味躲事,不從根源上解決,日后咱們只能過著心驚肉跳的日子。”陳綿綿將手搭在兄長寬大的手背上,輕輕握住,堅定道:“請你,相信我和董大哥,好不好?”
陳述看看大妹妹,又看看董夫子,片刻后垂下腦袋:“是我太無能了?!?/p>
是他無能,什么都做不了,只能在這干著急。
“不是你無能,是你經歷太少,又無權無勢,如何能與從深宮詭謫中磨礪出來的太子角力?”左衍一沉聲言罷,拍了拍男子寬厚的肩膀:“你須知,朝堂局勢不穩(wěn),外有上虞國虎視眈眈,內有各方勢力角逐,你若想一展抱負,現(xiàn)如今所觸及的骯臟手段,只是局勢渾水里的冰山一角。”
冰山一角?
陳述心中大驚,看向男子的目光添了幾分詫異。
礙于二弟在場,他壓下了心中疑惑,然,陳逸并不是個傻的。
他敏銳捕捉到男子話中表露出的信息,追問道:“董夫子對朝堂,好似很了解?!?/p>
張口便是朝堂局勢,這個董夫子,似乎并不像外表看起來那般簡單。
“我的故友曾在朝為官,后蒙冤枉死?!弊笱芤幻嫔细‖F(xiàn)恰到好處的隱忍克制的悲痛,似不愿再提般把話轉開:“總而言之,陳述,你若沒那個承受力,最好止步于堯城?!?/p>
“如今堯城才受到整頓,短期內必定太平昌盛,以你如今在堯城的名聲,想過平安順遂的生活并不困難。”
“我沒什么不能承受的!”陳述蹙眉,堅定道:“我只是需要一些時間適應?!?/p>
朝堂險惡,他更不能臨陣退縮,留綿綿獨自一人面對。
得了這般回答,左衍一滿意地點點頭:“你既能承受,那便繼續(xù)等著吧。”
“好!”陳述沉聲應罷,終是覺出不對來。
他怎么又在不知不覺間跟著董夫子的步調走了?
陳述扭頭看向董夫子,男子沐浴在月光下,配以半塊面具,顯得那般深不可測。
董夫子說,他對朝堂多有了解,是因故友在朝為官蒙冤而死,那個故友,會不會就是他自己?他臉上的疤,就是這么來的?
思慮間,腳步聲突兀響起。
于莽一路奔行而來,直直越過所有人站在陳綿綿面前,直愣愣地望著自家小姐,一板一眼道:“小姐,有人,有人找董夫子,在外面?!?/p>
聞言,陳綿綿看向義兄,就見對方掀起眼簾,神情頗為嚴肅:“請他進來。”
于莽沒動,一雙眼睛依舊直愣愣地望著自家小姐,等待著她的吩咐。
“把人請進來吧?!标惥d綿溫和道。
得了自家小姐的指示,于莽連忙轉身,風一般朝大門口跑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