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綿綿言辭含糊,把自己已知的信息囫圇攏在一處,擇選出有用的。
偏生,她的話說到了楚溫衡的心坎里。
坐山觀虎斗嗎?在鷹都之時(shí),太子的確沒少在其中攪渾水。
再細(xì)細(xì)一想,自己會同父皇主動(dòng)請纓出鷹都辦事,確有太子激將的成分。
如此看來,他確是叫太子利用了!
思及此,楚溫衡眸色添了幾許暴戾,陰沉駭人。
“懷懷王”陳綿綿肩膀一顫,眼中是難掩的驚恐:“民女可是什么實(shí)話都同您說了,您您”
“太子布局那般森嚴(yán),三弟是如何將你救下的?”楚溫衡厲聲質(zhì)問道。
陳綿綿一個(gè)哆嗦,眼眶紅了一圈,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道:“民女民女也不知道,睿王殿下還未出現(xiàn)時(shí),民女就看到一人從樹上掉下來,七竅流血,死狀凄慘,民女民女被嚇得昏了過去,等醒來,人已回到梅莊?!?/p>
七竅流血?
楚溫衡瞳孔兀地一縮,心頭翻江倒海。
為了保證身邊人的忠誠,他給所有暗衛(wèi)都下了藥,而藥性發(fā)作時(shí),死狀便是七竅流血。
難不成,他當(dāng)真藥量下得過盛,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。
不,也不算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,阿丑生性警惕,倒是給了他圓回來的空間。
思及此,楚溫衡面上添了幾許溫和:“你這是什么表情,本王很嚇人?”
“沒!”陳綿綿搖頭,就見男子大手伸近,霸道地捏住她的下巴。
“懷懷王”
楚溫衡用指腹抹去少女眼角淚花,故作溫和道:“事關(guān)本王名聲,本王一時(shí)情急,可能兇煞了些,還望陳姑娘不要見怪。”
“民民女不會”陳綿綿虛聲言罷,便覺施加在下巴上的力道消失。
她飛速后退兩步,末了似覺自己表現(xiàn)太過無禮,當(dāng)即調(diào)整好狀態(tài),恭恭敬敬施以一禮:“懷王殿下若是沒有別的事,民女便先回去休息了。”
“去吧!”楚溫衡擺擺手,明明端的溫和做派,卻叫人覺出幾分高高在上。
陳綿綿頷首,恭恭敬敬退下,走得遠(yuǎn)了,她小心翼翼地回望一眼,提著裙擺朝臥寢方向跑去,好似身后有鬼在追她。
見狀,楚溫衡勾起唇角,眸中透著幾許嘲弄。
“山溝溝里出來的便是山溝溝里出來的,饒是交了好運(yùn),飛上枝頭,也登不得大雅之堂?!毕矊氞托?,語氣中滿是鄙夷:“爺,小舅爺說得沒錯(cuò),這小丫頭就是睿王手里的一張擋箭牌,虧得她自我感覺良好,認(rèn)定睿王會為了她同您反目?!?/p>
“無法正視自己的短視之人,才是最好拿捏的?!背睾饽醚劭聪蛸N身小廝,一臉高深道:“你當(dāng)她為何那般信任偏護(hù)老三,還不是因?yàn)槔先龑λ摹黄嫘摹??!?/p>
“原來如此!”喜寶恍然,沖自家爺豎起大拇指:“爺高明??!”
“呵!”楚溫衡得意地?fù)P起唇角:“原本本王想著,讓楚聿修嘗嘗失去所有的滋味,如今看來,比起失去這么個(gè)小丫頭,讓他得到,豈不是更妙?”
“爺?shù)囊馑际恰?/p>
“太子喜歡這小丫頭的皮相,老三又對這小丫頭‘一往情深’,若,這丫頭最后嫁給老三做正妻,該多有意思?”楚溫衡玩味道。
“太子性情霸道,瞧上的無不要得到手,如此一來,太子與睿王仇怨更深,睿王還無法通過娶妻抬高自己的勢力。”喜寶豎起大拇指,溜須拍馬道:“高,爺實(shí)在是高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