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,睿王的馬車來得極早,陳綿綿顧不得將早飯吃完,抓著兩個(gè)包子就往外跑。
鬼使神差的,左衍一推動(dòng)輪椅跟了上去。
到了大門前,就見一輛樸實(shí)無華的馬車停在臺階下方。
雨聲太大,陳綿綿沒注意到身后有人跟著,跨過門檻就要往外走。
忽的,緊閉的馬車門被人從里面推開。
楚聿修撐傘跳下,疾步朝少女行去。
陳綿綿面頰微熱,有些不好意思道:“睿王殿下,您不用”
“綿綿,你身后那位是?”楚聿修視線越過少女看向他后方的董文奎,眸中有初見的探究,以及揣測:“他便是你口中那位朋友?”
“啊?”陳綿綿詫然回首,才發(fā)現(xiàn)左大哥不知何時(shí)跟了上來,現(xiàn)在就坐在門檻后。
意識到自己自作多情了,陳綿綿心中有一瞬間的尷尬,但很快便調(diào)整過來,熱絡(luò)介紹道:“這位是董文奎,我的義兄,昨日我給你的治水之法,便是他寫的。董大哥,這位是睿王?!?/p>
“草民見過睿王?!弊笱芤活h首見禮,很好地隱去多余情緒。
“董公子!”楚聿修回以一禮,溫和道:“公子所寫治水之法,本王觀后,收益良多,如今堯城正是用人之際,以公子高才,若愿意入仕,實(shí)乃堯城百姓之福?!?/p>
“天鷹國有明令,為官者,容貌不能有虧,我這副模樣,恐難勝任。”董文奎淡淡拒絕道。
楚聿修失笑:“律法是由人撰寫而成,自然也能由人改寫。”
聞言,左衍一拿眼看了男子一眼。
眼前人模樣比記憶中更為出挑,宛若九天之上不染塵煙的仙人,只是那雙眸子,也比記憶中更幽深,更難以揣摩。
很快,他收回目光,平靜道:“律法能改寫,人心卻不能改寫,我這副尊容入仕,免不了被指指點(diǎn)點(diǎn)?!?/p>
聲落,氣氛有一瞬間的沉默。
楚聿修躬身,與男子平視,態(tài)度很是謙和:“我想,董公子當(dāng)日愿意幫著出主意,必定心系百姓,不若這樣,董公子不必出仕,就以幕僚身份平日里幫著處理一些事情,本王會(huì)按照四品大員的俸祿水準(zhǔn)給董公子發(fā)月俸?!?/p>
四品大員的俸祿水準(zhǔn)?
左衍一心中有一瞬間的震驚,而后面無表情道:“抱歉睿王,草民一介閑散人,并不想給誰當(dāng)幕僚,更何況,睿王殿下名聲并不好。”
“董大哥!”陳綿綿低呼,連連擺手道:“睿王,董大哥他不是這個(gè)意思,他”
“無礙!”楚聿修抬手制止,面上不見半分惱意:“是本王唐突了。”
“睿王是很唐突?!弊笱芤皇植豢蜌庋粤T,收到一記并不友善的目光。
文竹沉著張臉,眸子泛著陰森森的光,那模樣,仿佛隨時(shí)能將人撕成兩半。
相較于文竹的氣惱,當(dāng)事人楚聿修非但不以為意,反笑了起來:“既然董公子沒有這方面的想法,本王也不便強(qiáng)求,但,董公子若是改變心意,亦或者有別的想法,可隨時(shí)來找本王?!?/p>
“若睿王想要草民幫忙,也不是不行?!弊笱芤幌破鹧燮?,態(tài)度十分傲慢:“我知殿下與太子不合,不想卷入其中,是以,殿下若是有關(guān)于堯城的事情需要處理,可遣人送來?!?/p>
言罷,不待對方接話他又道:“不過,我不會(huì)平白幫忙,作為條件,我要睿王欠我一個(gè)承諾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