短短幾息,文瑜便權(quán)衡好利弊,聲音極輕,卻又無比堅定:“小姐,奴婢敢對天發(fā)誓,絕無勾引文家大姑爺,是文家大姑爺想讓奴婢做他的通房,奴婢不肯,又碰巧叫文大小姐撞見了,這才被打發(fā)出府?!?/p>
文家父女不料數(shù)來綿軟好拿捏的文瑜膽敢反咬舊主一口,不禁微微變了臉色。
文老爺?shù)降捉虉龆嗄?,心思活絡,不等陳綿綿開口便搶先道:“當真?此事你為何不早點說?”
“文老爺現(xiàn)在知道也不遲!”陳綿綿接過話匣,輕飄飄道:“這件事,照理來說我不該管,畢竟,這是文瑜投奔我之前發(fā)生的事,你們文家內(nèi)宅的風風雨雨,我作為外人,自是無權(quán)過問。”
“只是,令嬡今日既找上門,又弄傷了我的愛寵,于情于理,你們文家都當給個說法不是?”
“是是是!”文老爺一疊聲附和,心中卻是將少女罵了個狗血淋頭。
都往他們文家丟老鼠,險些將他寶貝女兒嚇傻,竟然還找他要說法。
“文老爺,綿綿做的正經(jīng)生意,自堯城發(fā)家以來,身上無半點污漬,如今到了興城,收留了文瑜,也不希望背后有什么風言風語?!标惥d綿意味深長道。
聞言,文老爺一怔,片刻后點頭應承:“陳掌柜放心吧!”
“麻煩文老爺了!”陳綿綿頷首,客客氣氣道:“天色不早了,我送文老爺一程。”
“陳掌柜留步!”文老爺抬手制止,而后示意下人呈上一個木匣:“這些個首飾,送給陳掌柜,權(quán)當是給陳掌柜愛寵的一點小小補償?!?/p>
說話間,文家下人就要將木匣打開。
陳綿綿一手按住,笑吟吟道:“文老爺多禮,首飾什么就不用了。”
“一點小小禮物,陳掌柜若是不收下,就是不愿原諒小女。”文老爺言罷,作勢就要讓下人把木匣打開。
然,那雙按于匣子上的小手卻是先他一步將匣子接了去,動作之輕巧,仿佛抱的是一個空匣子。
“既然文老爺有心,綿綿便卻之不恭了?!标惥d綿將沉甸甸的匣子轉(zhuǎn)交到兄長手中,面上笑意如初,不緊不慢道:“時候不早了,文老爺再不走,可就趕不上宵禁了。”
見狀,文老爺一口老血梗在喉頭,細白的面皮漲得通紅,便是脖頸處,也紅了一大截。
“文老爺這是怎么了?”見文老爺面色不對,陳綿綿微微擰起眉頭,費解道:“您可是哪里不舒服?”
“沒!”文老爺擺手,艱難維持著風度:“陳掌柜且留步!”
言罷,他領著二女兒以及一眾下人快步離去。
陳綿綿客客氣氣地跟到客棧大門前,直到看不見文家一行,這才收回目光,沖跪在地上的文瑜道:“你還不起來?”
文瑜慌慌張張起身,眼中滿是感激:“小姐”
“有什么話上去再說吧!”陳綿綿沉聲打斷丫鬟的話,與兄長并肩踏上木階。
入了天字號客房,關(guān)上房門,陳綿綿扭頭看向文瑜:“文瑜!”
文瑜一驚,作勢就要跪下:“小姐!”
“行了!”陳綿綿伸手將人扶起,柔聲道:“你又沒錯,跪什么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