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深,烏云蔽月,雪花洋洋灑灑飄落。
陳綿綿睡得正迷糊,忽覺自己被一雙手輕輕推了下。
“唔”她不悅地翻了個身,含糊不清道:“別推我,再推我打人?!?/p>
見小丫頭睡夢中兇得厲害,萬巧娘有些好笑,躬身輕輕將人扶起:“綿綿,快起來,當擊如意了。”
溫柔的女聲傳入耳中,撫平陳綿綿心頭被吵醒的燥意。
她不情不愿地支起一邊眼皮,困倦道:“什么時辰了?”
“寅時三刻?!比f巧娘溫柔答道。
聞言,陳綿綿閉上眼,自干娘手臂中翻下,大半張臉悶在錦被里,甕聲道:“還早著呢,不起!”
“寅時擊如意,來年才能平安順遂,逢兇化吉?!比f巧娘溫柔言罷,伸手將干女兒從床上挖起,嘴里不住哄道:“乖,歡歡都起來了,你總不會比不得歡歡吧?”
“歡歡最是能早起,我比不得她。”陳綿綿含糊說著,就跟只沒骨頭的章魚般軟趴趴地往床榻上癱。
“綿綿!”萬巧娘耐心地將人撈入懷中,一把打橫抱起:“你若是再不肯起來,我可就這么將你抱出去了?!?/p>
“抱!”陳綿綿自然地摟住婦人脖頸,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(xù)睡。
“這可是你說的,外面下雪了,天寒地凍,吹冷了可別怪干娘狠心。”萬巧娘以言語嚇唬罷,沖一旁的文瑜使了個眼色。
文瑜巋然不動,一雙眼睛緊盯著自家小姐。
“文瑜!”萬巧娘柔聲喚道。
再度得了示意,文瑜這才朝門邊挪去,一面挪一面小聲道:“夫人,小姐最是怕冷了?!?/p>
“讓你開門你便開,綿綿生氣我負責?!比f巧娘溫柔道。
聞言,文瑜只得將門拉開。
“吱呀!”
門拉開一條縫,風才灌入,沒吹到身上,陳綿綿便一個哆嗦,一骨碌從干娘身上跳下。
沒等她爬回床榻上,整個人被從后方抱住。
“綿綿,乖,起床!”萬巧娘說著,沖文瑜吩咐道:“快,給小姐更衣。”
“我好困呀!”陳綿綿嘴上干嚎,卻不掙扎,如一只待宰的羔羊般任由二人擺弄。
好容易給干女兒穿戴好衣裳,萬巧娘半拖半抱地將人往屋外帶去。
房門大開,冷風吹來,陳綿綿一個哆嗦,只覺一股電流自腳底直沖頭頂。
她瞬間恢復精神,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。
“小姐,手爐!”文瑜忙不迭遞上手爐,眼中滿是心疼。
熱量襲來,陳綿綿緩了口氣,又恢復迷迷瞪瞪的狀態(tài):“干娘,擊如意是什么呀?”
“擊如意可是除夕的傳統(tǒng),你不知道?”萬巧娘詫異地看著干女兒,這才明白她為何那般懶散,原是她竟不知道擊如意的重要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