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日那云三公子的態(tài)度就頗為奇怪,叫人搞不明他的心思。
“先將雜耍班子請進來吧?!标惥d綿溫聲道。
雜耍班子進來得極快,一個個站在中堂里止不住地打量,滿口贊嘆。
陳綿綿讓他們表演了一番昨日的甕中人的把戲,末了,又細(xì)細(xì)檢查一番表演用的道具,確定道具內(nèi)并無玄機,自己眼前所見,皆為真本事。
為了長遠考慮,她又喚丫鬟請來干娘與義兄,一番商榷過后,這才確定將一整個雜耍班子收下。
然,她有心收人,雜耍班子的領(lǐng)頭卻并不愿為人所約束。
“陳掌柜好意,我等心領(lǐng)了,只是我們哥幾個習(xí)慣了四海漂泊,沒辦法長久待在一個城里?!鳖I(lǐng)頭漢子言罷,豪爽地一拱手:“對不住了陳掌柜?!?/p>
這份拒絕出乎陳綿綿的預(yù)料,可她還是很快調(diào)整好心態(tài),溫聲道:“巧了,我也不喜歡長久待在一個城里,人嘛,一生短短數(shù)十載,總要出去見見世面,開拓一下眼界?!?/p>
“就是這樣沒錯!”領(lǐng)頭漢子粗聲應(yīng)罷,咧嘴露出一口微黃的牙齒:“看不出來陳掌柜還是性情中人?!?/p>
“那張班頭可有興趣與我一同去鷹都瞧瞧這天鷹國最繁鬧的景,最寬廣的街市?”陳綿綿含笑發(fā)出邀請。
聞言,領(lǐng)頭漢子愣了下,旋即擺手道:“說來說去,陳掌柜還是想收了我們哥幾個,不瞞陳掌柜,我們這行走江湖的人,不拘小節(jié),你真要收了我們,也處不來,我們哥幾個也見不得文縐縐,彎彎繞繞那套。”
“張班頭誤會了,我并無將諸位收入府中的意思,只是想結(jié)交一個朋友,這俗話說得好,在家靠父母,出外靠朋友,多認(rèn)識幾個能人異士,也算是為自己的未來添一分保障?!标惥d綿難得直白道。
經(jīng)過一番對話,她心中已然清楚,眼前漢子是個直來直往的,她若是藏著自己的意圖,反叫對方生出幾分不喜。
果不其然,聽得她所言,張班頭樂了:“就我們哥幾個,能給陳掌柜這樣的富貴人添什么保障?”
“我并非生來就是富貴人,是以我更知曉,貓鼠皆有道。”陳綿綿輕巧言罷,拋出自己的條件:“日后諸位若是與我同在一座城里,我可為諸位提供一間獨立的院子,權(quán)當(dāng)是我結(jié)交的一份心意?!?/p>
“陳掌柜沒別的要求?”張班頭詫異道。
“給點好處便提要求,未免也太失誠心?!标惥d綿莞爾,誠摯道:“張班頭可愿與我結(jié)交?”
“陳掌柜既這般客氣,我們兄弟自然不會拒絕?!睆埌囝^爽快應(yīng)承,粗大的嗓門笑得幾乎將屋頂上的瓦片震下。
搞定了張班頭這邊,陳綿綿略略休息一會兒,便應(yīng)施公子邀去了一遭施家。
施家乃是堯城里少有的名門,百年世家望族,更是與朝中某位大人沾了近親關(guān)系。
陳綿綿初到施家,不免為施家的格局所驚。
施家四世同堂,府邸大到初入之人無人引導(dǎo),會在其中迷路。
等她行至花園,就見施公子立于花園小徑中,正與一玄衣男子暢聊。
定睛一看,那玄衣男子竟是云三公子云帆。
陳綿綿心頭升起一股子微妙感受,施施然上前施以一禮:“施公子,云三公子?!?/p>
“陳掌柜來了?”施儲輝激動轉(zhuǎn)身,見少女單獨前來,眸中光輝瞬息淡去:“董公子沒一道來?”
“家兄在府中需得給小妹及程公子授課,不便前往。”陳綿綿委婉道。
“授課?”聽得“授課”二字,施儲輝登時來了興致:“你說的程公子,該不會是昨天夜里為董公子出頭的那位吧?”
“正是!”陳綿綿頷首應(yīng)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