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神神叨叨的干什么呢?”房門關(guān)上,陳婆子抖開大兒子的手,不耐煩道:“有話快說,我還要去見咱家的貴客呢?!?/p>
“娘!”陳大山再度握住母親的小臂,將人往榻前帶去:“您先別急,我和荷花有話要和您說?!?/p>
說到這,他沖自家婆娘使了個(gè)眼色。
趙氏會(huì)意,趕忙翻身下榻,扶著婆婆在床榻上坐下,關(guān)切道:“娘,您有沒有問清楚那個(gè)宋公子是什么身份?”
“什么身份?”陳婆子哼了一聲,老臉上是不加掩飾的驕傲與得意:“有錢人!”
“多有錢?”陳大山追問道。
聞言,陳婆子斜睨了大兒子一眼,面上添了些許笑容:“怎么,看綿綿帶回來個(gè)有錢人家的公子哥,知道你大女兒是個(gè)有福氣的吧?!?/p>
“娘,您的意思是,那公子對(duì)綿綿有意思?”趙氏大驚,險(xiǎn)些原地蹦起:“這可不行!”
“怎么就不行了?”陳婆子眼一橫,沒好氣道:“綿綿要是和宋公子能成事,我們不僅能將輝兒哥接回來,輝兒哥日后讀書的銀子也不用愁了。”
“娘!”趙氏握緊婆婆的雙手,急得眼淚都要掉出來了:“這件事不能成,不能成啊,這件事要是成了,會(huì)影響到錦繡的!”
“錦繡是誰?”陳婆子皺眉,眼中滿是不解。
“娘,錦繡是您的親大孫女!”趙氏壓著聲音,因?yàn)楹ε?,面色蒼白如地府里爬出的厲鬼:“我之前騙您,說她和路過的大戶人家的小姐調(diào)了包,其實(shí)不是,她現(xiàn)在人就在堯城,是錦繡陳家的大姑娘。”
聞言,陳婆子面色劇變。
她一把揪住兒媳的衣脖子,憤怒道:“你說她就在堯城?在堯城你為什么不去找她要錢,你還有沒有把輝兒哥當(dāng)成你的兒子,你想害我們陳家絕后是不是?”
“娘!”趙氏雙腿一軟,“撲通”一聲跪倒在地:“輝兒哥沒事,輝兒哥沒有賭博,這都是我騙您的。”
“輝兒沒有賭博?”陳婆子大驚,一時(shí)沒能緩過神來。
“娘,我和大山已經(jīng)和錦繡相認(rèn)了,錦繡她很感激我為她做的一切,她保證,一定會(huì)幫輝兒,讓陳老爺出錢,給輝兒請(qǐng)最好的先生,日后便是輝兒考鄉(xiāng)試,她也能出手幫忙”
“啪!”
清脆的巴掌聲響起,陳婆子瞪著雙吊梢眼,眸中布滿血絲,仿佛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:“你說輝兒沒賭博,那我們陳家的銀子都去哪了?你讓我把綿綿賣去配陰婚又是干什么?”
“娘,您小聲點(diǎn)別激動(dòng)!”陳大山拉住母親,低聲提醒道:“隔壁有人?!?/p>
聞言,陳婆子稍稍找回理智,只是目光依舊尖銳得駭人:“趙荷花,你今天要是不給我一個(gè)能說服我的理由,我就打死你!”
“娘!”趙氏膝行上前,捂著心口,一臉痛苦道:“我也是沒辦法呀,雖然綿綿自從六歲中毒后變丑了,可她還是像陳家的大夫人,錦繡又和大夫人生得不像,要是哪天讓陳府的人見到綿綿,或著咱們村子里的人見到陳大夫人,一定會(huì)露餡的!”
“所以所以你騙我說輝兒賭博欠了一百五十兩銀子,要被賭坊打斷手腳?”陳婆子干枯的老手顫抖地指著跪在地上的大兒媳,面上除了震驚,更多的是憤怒:“所以,你讓我和三個(gè)兒子鬧得差點(diǎn)斷絕母子關(guān)系?”
“娘,我也是不得已,我要是不騙您說輝兒出事了,您肯定要護(hù)著綿綿”
“啪!”清脆的巴掌聲再度響起,陳婆子一腳將兒媳踹倒在地:“趙荷花,你還是人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