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呵!”楚聿修輕笑,神色溫和依舊:“你跟了陳尚言將近二十一年,前八年時間里,你努力規(guī)勸陳尚言向善,后來卻忽然轉(zhuǎn)變態(tài)度,成為陳尚言背后最強大的幕僚,為他出謀劃策?!?/p>
“其中變化,應(yīng)當(dāng)是因為你那位舊友吧?!?/p>
“至于七年前暗中另立門戶,則是為了綿綿?!?/p>
“堯城活人陰婚會鬧到鷹都,你功不可沒?!?/p>
“因為,你覺得陳尚言是時候該死了,陳尚言不死,綿綿恢復(fù)不了,那毒藥她再吃下去,會要命的?!?/p>
所作所為被徹底洞穿,莊媛痛苦地閉上雙目,淚水順著眼角滾落。
少傾,她睜開雙眼,啞聲道:“睿王殿下今日放過我,就不怕縱虎歸山嗎?”
“這世道欠太多人一個公道?!背残薮鬼鴮ι蠇D人目光,平靜道:“可錯的是世道,不是世人?!?/p>
“興,百姓苦,亡,百姓苦,無論國家興亡,普通百姓,不過是任人鞭撻的螻蟻罷?!?/p>
莊媛無語凝噎,良久,她垂下腦袋:“睿王不恨嗎,您的母妃,您的妹妹,都死了,就為這天下百姓。”
“可到頭來,您為世人所非議,污名加身?!?/p>
“世間若是人人都清醒,世上也就沒有帝王了。”楚聿修失笑,神色平靜依舊:“人云亦云,不過是無知淺薄帶來的惡果罷,無知者所表達的,是上位者想讓他們聽見的?!?/p>
莊媛頭一回聽得這般論調(diào),不由愣在當(dāng)場。
無知者所表達的,是上位者想讓他們聽見的?
兀地,她腦中靈光一閃,面上露出幾分了然笑意:“睿王殿下想要拉攏民婦?”
楚聿修沒有回答,而是掏出令牌遞上:“這是本王的令牌,有了它,你可以自由出入地牢,提問所有犯人,乃至于,動刑,暢通無阻地出入堯城?!?/p>
聞言,莊媛看了男子手中令牌一眼,猶豫片刻,伸手接過令牌。
“天黑了,夫人獨自一人在街上游走,恐會有危險,本王讓文竹送你一程吧。”楚聿修朗聲言罷,負手跨上馬車。
文竹自府衙內(nèi)行出,拱手行禮:“陳夫人要去哪,我送你?!?/p>
莊媛回以一禮,柔聲道:“煩請文大人送民婦去一趟地牢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