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嘶”程長安疼得倒吸一口涼氣,忽覺有銳利目光落在自己面上,當即老老實實將嘴閉上。
上過膏藥,包扎好,左衍一放下瓷罐,在少年感激的目光中掏出戒尺:“左手,伸出來!”
眼看少年表情僵住,整個人瞬間呆滯,陳綿綿不厚道地笑出聲來:“程長安,打是免不了的,別做無謂的幻想了!”
程長安嚅了嚅唇,老老實實伸出左手。
左衍一揮動戒尺,在少年掌心肉厚的地方敲了下,沒使大勁:“為何來,何時來,偷聽了多久,說!”
“手疼睡不著,出來晃晃,晃著晃著就晃到屋頂上了”程長安低眉垂眼,儼然一副受氣小媳婦模樣,哪里還有半點初見時的威風:“我來的時候,夫子你還一個人坐在樹下逗貓”
“很好!”左衍一點點頭,皮笑肉不笑道:“今夜,你便在院中站著,背不出我今日教的《義修三篇》,明日便是二十戒尺招呼!”
“二”程長安瞪大眼睛,情緒有些激動。
然,叫夫子輕飄飄一瞥,他登時慫了,乖乖應道:“我知道了!”
“董大哥,還是別讓他在院中站著吧。”陳綿綿適時出聲,在程長安飽含期待的目光中徐徐道:“萬一有人起夜嚇到,平白惹得麻煩?!?/p>
聞言,程長安在一旁瘋狂點頭贊成。
左衍一也覺義妹所言在理,當即沉聲問道:“那以你之見”
“讓他站屋頂上吧,不扎眼,他也喜歡?!标惥d綿腹黑道。
程長安眸中希望猝然熄滅,看向少女的目光滿是不可置信。
這個小丫頭,好黑的心腸!
“可以!”左衍一莞爾,帶著猙獰烙印的面上露出清淺笑意:“便依你之見。”
只是簡單的一抹笑意,便平添幾分風流意態(tài)。
“夫子!”程長安意外地看著夫子:“其實你笑起來還挺”
沒等他把話說完,左衍一便斂起面上笑容:“還不趕快拿了書上去!”
程長安:“”
給了偷聽者足夠的懲罰,兄妹二人安安心心地回屋睡下,只留程長安一人如傻子般站在屋頂上,一手捧著書卷,一手提著燈籠。
有門神守夜,這一覺陳綿綿睡得安穩(wěn)極了,直到太陽升起這才起床。
推開房門,就見程長安坐于桌前喝粥,面上帶著神氣笑容同陳歡歡吹牛:“我一夜便背出《義修三篇》,這說明什么,說明你師弟我就是塊讀書的料子?!?/p>
“日后,別說什么《義修三篇》,便是更難的,一天,只需一天,我也能眼睛都不帶眨地給你背出來。”
聲落,桌上忽然多了一本書卷。
“夫夫子”程長安面有菜色,不可置信道:“還真有更難的?”
《義修三篇》已是晦澀難懂,竟然還真有比這更難的?那些個才子寫這些個雜文的時候腦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,禍害后生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