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杯白水上得很快,李瑞忠早已噎得不像話,瞧著白水確實沒問題,當下一口氣喝了大半杯。
陳綿綿將自己手邊水杯推到男子面前,報以溫和笑容:“我這杯水也給你,你慢慢吃,仔細吃相,否則叫公子知道又得教訓你?!?/p>
李瑞忠本不打算再吃糕點,聽得女子這般言論,當下又隨手捻起一塊,送入口中細嚼慢咽。
方才女子來的那一出,委實叫他刮目相看,是以潛意識里,他愿意聽從對方的安排。
眼看二人就這么在自己府邸吃上了,陳尚言險些嘔血。
此刻藥效已經(jīng)上來,他腦袋一陣陣發(fā)暈,最后終是支撐不住,“咚”地一聲栽倒在地。
“老爺!”陳管事眼疾手快地沖上前,白著張臉高聲道:“不好了,老爺舊疾復(fù)發(fā),快去請大夫!”
舊疾復(fù)發(fā)?
陳綿綿眸中閃過一抹玩味,很快站起,一臉緊張道:“舊疾?什么舊疾?我認識一位大夫”
“陳姑娘好意我心領(lǐng)了,我家老爺身子不適,不便招呼,我這就讓人備車送姑娘回去?!标惞苁录贝傺粤T,讓左右小廝將人扶了下去。
“送我們回去就不必了,我難得來一次城里,還想要到處逛逛?!标惥d綿回絕了陳管事的安排,面色溫和依舊,似乎方才什么都沒發(fā)生:“不過我瞧著天要下雨,就麻煩陳管事為我們二人備兩把油紙傘吧?!?/p>
要下雨?
陳管事看了眼外面晴朗的天空,有些搞不明白對方要做什么,當下囑咐丫鬟將油紙傘送來,自己則跟著到前頭去看自家老爺?shù)纳眢w情況。
等中堂內(nèi)的人都走了,李瑞忠這才上前,壓著聲音道:“陳綿綿,你是怎么發(fā)現(xiàn)茶水有問題的?”
“陳老爺既能光天化日派人擄劫我,就說明他并非善類,既然如此,就難保他不會借著自己地頭蛇的優(yōu)勢壓我一壓?!标惥d綿淡淡言罷,抬腳跨至中堂外等候:“我對他本就多有提防,自然能瞧出奉茶的小丫頭有幾分古怪。”
李瑞忠緊跟著行上前,追問道:“你叫他準備糕點,便是打的框他的主意?”
聞言,陳綿綿笑而不語。
糕點吃多了,噎著,茶水才會喝得多些,她主動討要糕點,一來能叫陳老爺松懈,二來,她也有由頭給對方敬茶。
得了這般反應(yīng),李瑞忠只覺頭皮一陣發(fā)麻。
這個小丫頭,年紀輕輕,心思比那古井還深,若是走的善道固然好,若是走的惡道,若干年后必然是更可怕的陳尚言。
等了約莫半刻鐘,丫鬟菊香取來兩把桃粉色的油紙傘,恭恭敬敬地將人送了出去。
臨了跨出陳府大門之際,一個衣著華美,十三歲出頭的清麗少女行了進來。
只一眼,陳綿綿便認出對方的身份——陳錦繡。
原因無他,那張臉生得與陳大山夫妻二人實在太像。
錯身的瞬間,陳錦繡斜眼睇了那肥胖少女一眼,隨口道:“菊香,那胖子誰呀?”
陳錦繡見過陳綿綿,但不過是于高樓之上遠遠遙望,加之如今陳綿綿變白不少,又變瘦些許,衣著也生了變化,故而陳錦繡沒能認出來人身份。
“回小姐的話,陳姑娘是老爺?shù)目腿??!本障銢_自家小姐行禮,據(jù)實答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