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罷,她緩緩站起:“陳姑娘,我走了?!?/p>
“我送夫人?!标惥d綿起身將人送至水吟閣門外,雨猶在下著,淅淅瀝瀝甚是惱人。
莊媛?lián)伍_傘,不等踏入雨中,身后傳來輕細的聲音:“莊夫人,謝謝您?!?/p>
“你謝我作甚?”莊媛轉(zhuǎn)身,面上是溫柔笑容:“錦繡對你做了那么多壞事,你不怪我我已然心有感激?!?/p>
“謝謝您,十三年?!标惥d綿用只有二人能聽見的音量言罷,抬眼對上婦人詫異目光:“莊夫人日后若是有難處,只管來找我,綿綿一定鼎力相助?!?/p>
霎時間,莊媛紅了眼眶。
一滴淚順著眼角滑落,她用帕子拂去淚珠,啞聲道:“我還以為,睿王沒告訴你?!?/p>
“他沒告訴我,但是我能猜到?!标惥d綿舉起套著玉鐲的手,眼中滿是感激:“謝謝您為我做的一切?!?/p>
“你和你娘一般聰明?!鼻f媛潸然淚下,動情道:“你可想了解你的身世?”
陳綿綿搖頭,從容道:“睿王不說,您也不說,那便說明我的身世沒什么好說的?!?/p>
有的時候,有些事情,不知道才是好。
“你是個通透的孩子?!鼻f媛抬手摸了摸少女嬰兒肥的面龐,目光幽深哀切,就仿佛,透過這張臉,看到了二十一年前的時光。
陳綿綿靜靜立于原地,須臾,面上溫度消失,婦人轉(zhuǎn)身,撐著油紙傘隱入雨幕中。
陳綿綿目光隨婦人遠去,直到那抹素白的身影消失無蹤。
她垂下頭,撫摸著腕上玉鐲,轉(zhuǎn)身慢慢行入水吟閣。
戲臺上又唱起了戲,是她與莊夫人初見時所聽的《鶯鶯戲蝶》。
戲腔婉轉(zhuǎn),述盡少女衷腸,隨著劇情的推進,少女靈動嬌俏不再,慢慢成了一具有生命的軀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