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是陛下的意思,太子殿下還是快快接旨吧?!背5滦Σ[瞇道。
楚聿修起身,雙手接過圣旨,面上沒有半分被冊封的高興,反眉頭深鎖:“常德公公,本王可能入宮面見父皇?”
“太子殿下當改自稱了。”常德維持著笑瞇瞇的模樣,熱切道:“陛下叫大皇子的事情攪得頭疼,如今舊疾發(fā)作,正歇著呢。”
“父皇病了?”楚聿修面色大變,關切道:“發(fā)生了什么事?大皇兄他做了些什么?”
“哎!”常德嘆了口氣,搖搖頭,壓低聲音道:“照理來說,奴才不當非議朝堂之事,只是,大皇子不知從哪弄來了些所謂證據(jù),道陛下當年為了扶持德貴妃和衛(wèi)家,這才選擇送殿下與容妃娘娘去上虞國做質(zhì)子。”
“太子殿下,這幾日鷹都的風言風語怕是會甚囂塵上,你千萬不要被蒙蔽雙眼吧。”
楚聿修微微擰著眉頭,神情很是嚴肅:“常德公公放心吧,這些話,大皇兄早就同我說過了,我自是不會信?!?/p>
“大皇子同太子說過?”常德面色微變,不著痕跡地套話道:“太子殿下,大皇子都說了些什么?”
“他說,父皇真正寵愛的人是德貴妃,還說,本王母妃是父皇下毒害死的?!背残廾碱^緊鎖,語氣中透著難掩的憂慮:“他還以父皇對他的疼愛要挾本王,讓本王與他聯(lián)手對付二皇兄,否則,必然將此事記在心上,日后報復?!?/p>
“當時本王以為大皇兄只是一時糊涂,又擔心父皇知曉后認為我在挑撥離間,便沒有稟報父皇?!?/p>
“太子殿下!”常德輕喚,有些緊張道:“大皇子讓你與他聯(lián)手,是在什么時候?”
“本王身體有恙當日?!背残薮鹆T,以拳抵唇,止不住地咳嗽。
青雀快步上前,為自家爺披上裘衣,恭敬道:“常德公公,殿下近日身子不適,不能長久吹風,有什么事進屋說吧?!?/p>
“無礙!”楚聿修抬手制止,面色有些慘白:“常德公公,父皇那邊,您一定要讓他放寬心,若有不妥之處,還請公公告知,本王好為父皇尋醫(yī)問藥?!?/p>
“太子殿下放心吧?!背5骂h首,恭恭敬敬道:“殿下回去歇著吧,老奴先回宮回稟陛下。”
“我送公公。”
“殿下留步!”常德伸手攔著,拎著拂塵快步離去。
“咳咳咳!”楚聿修以拳抵唇低低咳著,虛弱道:“青雀,扶本王回屋歇著吧?!?/p>
“是!”青雀應承,扶著人往院內(nèi)行去,壓低聲音道:“殿下,皇上冊封了您,您緣何不改自稱?!?/p>
“不急。”楚聿修唇角勾起一抹幾不可見的弧度,從容不迫道:“在‘將死之人’面前,權(quán)勢當是過眼浮云?!?/p>
“那接下來,爺準備怎么做?”青雀緊張地咽了口唾沫,掌心沁出一層薄汗:“皇上疑心病重,您讓他知曉您在生病前得知這一切,懷王失蹤一事,陛下怕是會懷疑到您頭上?!?/p>
“本王撇得太過干凈,他才真會懷疑到本王頭上?!背残扪垌钌?,將所有算計藏于其中,以溫和覆蓋:“父皇如今想要保住德貴妃,保住衛(wèi)家,他就得選擇相信本王。”
“爺不準備借機推翻衛(wèi)家?”青雀有些糊涂了,大好的機會擺在眼前,殿下竟是不要?
“兵權(quán)到底離開本王掌控范圍太久,需得先磨一磨?!闭f話間,楚聿修視線投向立于主院外等候自己的少女,笑意自眉梢眼角蕩開:“先磨一磨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