夕陽西下,濃濃夜色將鷹都籠罩。
鎮(zhèn)國將軍府外,百姓手持火把,將鎮(zhèn)國公府團(tuán)團(tuán)圍住。
文武百官亦候在宮門外,輪番上奏,聯(lián)名上書求賜德貴妃一死,連帶懲治衛(wèi)家。
與此同時,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男子悄無聲息地入了程都候府。
“小公子!”程毅程管家行禮,視線望向左衍一,不解道:“你怎帶董夫子來了?”
“老頭子不是好奇是誰將我教得這般好嗎,我便將夫子推來給他看看?!背涕L安理所當(dāng)然道。
“這”程管家面色微變,上前將人請到一邊,壓低聲音道:“小公子,現(xiàn)在是非常時刻,您就別給侯爺添亂了?!?/p>
“什么非常時刻?”程長安掏了掏耳朵,混不吝道:“大家想削的是衛(wèi)家的腦袋,又不是程家的腦袋?!?/p>
“小公子!”程管家輕喚,神色愈發(fā)嚴(yán)肅:“這件事不是可以開玩笑的。”
“行了行了!”程長安擺擺手,不以為意道:“老頭子要真覺得事情棘手,夫子在場豈不更好?你是不知道,夫子才幫季大人破了兩樁懸案,這世上啊,就沒有夫子解不了的結(jié)?!?/p>
聞言,程管家面色緩和幾分,拿眼看了那坐在輪椅上的男子一眼。
董夫子高才,若有他幫忙,也許,真能解決癥結(jié)所在。
思及此,他收回目光,以商榷的口吻道:“這件事,需要侯爺回來再做決斷,要不,小公子先請董夫子到書房等著?”
“也行!”程長安隨意應(yīng)了聲,上前推著夫子的輪椅朝游廊深處行去,一面走一面道:“夫子,老頭子不在,您先去我那歇著吧?!?/p>
“長安!”左衍一輕喚,提醒道:“我同你說過什么?”
霎時間,程長安老實(shí)改口:“那什么,我爹不在,您先休息,別累著?!?/p>
見小公子終于喚了老侯爺一聲“爹”,程管家激動得險些流下淚來。
他對搓著雙手,于大門前踱來踱去,等候了小半刻鐘,終是等到馬車回來。
程管家快步迎上前,主動掀開簾子,壓低聲音道:“侯爺,小公子將董夫子請來了,這會人正在偏院里歇著呢?!?/p>
“董夫子?”程都候蹙眉,臉色并不好看:“他這個時候帶人來添什么亂?”
“侯爺莫急!”程管家適時出聲安撫,好言好語勸道:“依小的之見,小公子這個時候?qū)⑷苏垇?,是為了給您分憂呢?!?/p>
“聽小公子說,董夫子才幫天水城的季大人破了懸案,他能在城門關(guān)閉的今天出現(xiàn)在這,說明,小公子費(fèi)了不少心思。”
聞言,程都候緊鎖的眉頭舒展,有些不確定道:“那小子真想幫我分憂?”
“小公子在董夫子面前可是老老實(shí)實(shí)喚侯爺您一聲‘爹’?!背坦芗液Φ?。
“哦?”程都候挑眉,邁著大步朝府內(nèi)行去:“那我可得好生會會這個董夫子!”
短短半年里,不但將他家小子從不通文墨培養(yǎng)得像模像樣,更是讓那嘴硬的小子松了口,倒叫他好奇起叫自家小子掛在嘴邊的董夫子究竟是何方神圣。
程都候行得極快,才入偏院,就見自家小子殷勤地給一坐在輪椅上的年輕男子倒茶。
“夫子,這是府上最好的茶,你嘗嘗。”程長安將茶水推到夫子面前,又捻起一塊糕點(diǎn)遞上:“這個叫一點(diǎn)酥,據(jù)說是宮中才有的手藝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