聞言,太上皇眸光微閃,視線停留在少女面上良久。
收回目光之際,眼角余光瞥見少女手臂上的抓痕:“你的手?!?/p>
陳綿綿下意識捂住手上的手掌,恭敬道:“民女皮糙肉厚,已經(jīng)沒事了?!?/p>
“朕說的是你的手臂。”太上皇言罷,聽得屋外傳來請?zhí)t(yī)的聲音。
他回首看向門口,沖姍姍來遲的太醫(yī)道:“給陳姑娘好生檢查一番?!?/p>
“是!”太醫(yī)上前,瞧見少女慘狀,不由倒吸一口涼氣:“姑娘這是”
陳綿綿不語,只是有氣無力地垂下腦袋。
見狀,太醫(yī)沒敢多問,上前細細為少女檢查。
陳綿綿傷勢并不重,流血最多的是自己弄破的手掌心,其余的就是些指甲劃出的痕跡,脖頸上三道,小臂上七八道,除了脖頸上的見紅,其余都只是輕微破皮。
陳綿綿自己對這些傷并不在意,太醫(yī)卻是心驚肉跳:“姑娘掌心是怎么傷的?”
“玉簪碎了,人摔倒,手正好按上去了?!标惥d綿輕描淡寫道。
“這”太醫(yī)蹙眉,咕噥道:“摔上去也不當(dāng)傷這么重才是?!?/p>
“手又被踩了兩腳,玉簪碎屑便扎進去了。”陳綿綿從容應(yīng)對道。
聞言,太上皇側(cè)目看去,就見少女袖口挽起一節(jié),上面布著幾道指甲劃出的傷口。
她垂著腦袋,凌亂的鬢發(fā)般遮住臉,面上沒有太多的情緒起伏。
太醫(yī)動手為她上藥,少女平靜的面上泛起波瀾。
“嘶!”陳綿綿倒吸一口冷氣,眼眶一圈圈泛紅,又將淚水咽了回去。
須臾,她將臉埋入雙膝間,只伸出雙手由著對方包扎。
“手被踩了可是大事,好在姑娘氣運好,沒有傷著關(guān)節(jié)骨頭,否則手這手怕是廢了?!?/p>
太上皇將太醫(yī)的話聽在耳中,臉色愈發(fā)難看。
挑著手臉下手,分明是想將人毀了,他以前究竟是何等眼瞎,才會覺得這樣一個毒婦美好真實?
過不了多久,修兒便要回來了,待他瞧見綿丫頭如今的模樣,也不知會做出何等反應(yīng)。
一想到好容易緩和的父子關(guān)系又要僵化,太上皇心頭籠上一層陰云。
太醫(yī)包扎得很快,給少女敷完藥,不忘囑咐道:“姑娘近日傷口不能沾水,不能吃辛辣上火的食物,要記得日日抹藥。”
“可會留疤?”太上皇沉聲問出自己最關(guān)心的問題。
“脖頸和手臂上的抓痕不會留疤,只是掌心傷得深”
“不管傷得再深,你都得給朕治好了!”太上皇打斷太醫(yī)的說辭,以命令的口吻道:“用最好的膏藥,絕對不能留下一道疤痕!”
“這”太醫(yī)面上露出一絲為難:“陛下,陳姑娘手心傷得實在太深了,加之傷口不齊整,便是用最好的膏藥,也很難保證不留下一絲疤痕?!?/p>
“沒用的東西!”太上皇揮手趕人,沖左右吩咐道:“去睿王府,把唐南斗請入宮中!”
德太妃一事他暫時沒想好當(dāng)如何處理,在此之前,他得保證陳綿綿安好,否則他真無顏面對修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