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果你不信,可以讓程公子去探探程都候的口風(fēng),以程都候在陛下身前的地位,想來,應(yīng)當(dāng)能知道不少內(nèi)情?!?/p>
左衍一語凝,手背上青筋條條綻開,暴露出心底憤恨。
片刻后,他抬起頭,目光銳利地凝視著身前男子:“睿王殿下同我說這些是因為綿綿?”
“是!”對于自己的心思,楚聿修沒有隱瞞:“有些事情,從口中說出來遠比自己發(fā)現(xiàn)真相的可信度要低,是以,我本不打算告訴左公子這些??山?jīng)過前夜,我忽然意識到,動作再不快些,我可能保不住綿綿?!?/p>
太子對綿綿的興趣遠超乎他所想,這一次不成,必定還有下回,而綿綿作為一個無權(quán)無勢的商賈,根本反抗不得太子的指令。
此次在綿綿自己的府邸上,自是能化險為夷,可要是,太子強行將綿綿招入府中呢?他手下能人再多,也無法十成十地保證綿綿的安全,除非,太子失去權(quán)勢,亦或者,他的權(quán)勢凌駕于太子之上。
是以此時,他急需要左衍一的幫助。
“睿王殿下想讓我做些什么?”左衍一是個聰明人,很快就理清如今局勢,并作出抉擇。
“左大人因為左公子的緣故,一直是堅定的太子黨,也頗得太子信任?!背残尢崾镜馈?/p>
“你想讓我回去找我爹?”左衍一眉心微隆,看向男子的目光多了幾分警惕:“敢問殿下,劍指何方?”
聞言,楚聿修低眉淺笑,直白道:“左公子不必擔(dān)心我拉整個左家做那以下犯上的佞臣?!?/p>
換而言之便是,他無心謀逆,意在太子之位。
左衍一卻是不信,追問道:“睿王殿下覺得,少了太子一人,你便能高枕無憂?”
讓整個慕容氏傾覆的是當(dāng)今圣上,不接睿王母子三人回國,叫容妃娘娘與昭和公主枉死上虞國的亦是當(dāng)今圣上,他當(dāng)真只想對付太子一人?
“太子是否坐于太子之位上,不重要,他一貫來便不是本王的目標?!背残揠p手負于身后,面上笑意愈發(fā)溫和:“本王的目標是,楚溫衡?!?/p>
楚溫衡?懷王?
左衍一一怔,瞬息反應(yīng)過來:“睿王殿下的意思是,慕容氏一族枉死,是衛(wèi)家在背后作祟?”
楚聿修無聲點頭,應(yīng)了這般說辭。
德貴妃的母族衛(wèi)家得寵左衍一是知曉的,只是他沒曾想到,背后竟有如此因緣。
“睿王殿下希望我怎么做?”
“勞左公子讓左大人提醒太子一嘴,山禾是陛下幫著懷王安插在他身邊的眼。”楚聿修沉聲道。
聞言,左衍一心頭“突突”跳了兩下。
他眸光沉沉地望著眼前人,芝蘭玉樹,溫文爾雅,似乎所有美好的詞匯都能在他身上看到,可偏偏,那張笑臉背后,卻是如同海中漩渦一般危險。
他有些不知自己是否應(yīng)當(dāng)幫他,時隔四年再度站在一處談天,他已經(jīng)全然看不透他。
楚聿修平靜地接受著男子的審視,沒有出聲催促。
良久,左衍一收回目光,沉聲道:“睿王殿下放心吧?!?/p>
這個回答在楚聿修的預(yù)料之中,畢竟除了他,左衍一,乃至整個左家,已然沒有更好的選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