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陽升起,光輝灑滿大地。
陳綿綿元氣滿滿地推開房門,就見義兄坐于院中,眸光沉沉地望了過來。
他視線越過少女頭頂,落在那芝蘭玉樹的年輕王爺身上。
“睿王殿下!”左衍一頷首,語調(diào)頗為嚴肅:“你我可否談談?”
“好!”楚聿修點頭應承:“我也正想與左公子談談。”
聞言,左衍一頃刻間變了臉色。
陳綿綿亦是回首,錯愕地看著男子:“楚聿修?”
“左公子,請!”楚聿修以手做請,抬腳朝院外行去。
左衍一擰著眉頭,推著輪椅慢慢跟上。
出了主院,他率先開口:“睿王殿下是何時發(fā)現(xiàn)我的真實身份的?”
“本王打從一開始就知曉左公子是詐死。”楚聿修稍稍躬身與之平視,目光溫和如初:“我亦知曉,左公子的腿疾是裝的。”
“你”左衍一啞然,一時不知當說些什么。
他從一開始,就是知曉他真實身份的?
“當初你為何不攔著?”
“我與公子神交,不想讓公子再受到傷害。”楚聿修真誠道。
“再受到傷害?”左衍一抓住關(guān)鍵詞:“你的意思是,如果我當年沒有詐死離開,還會受到迫害?”
“沒錯!”楚聿修點頭,嚴肅道:“事實上,當年公子便是不死遁,我也會勸公子離開?!?/p>
“太子他不會放過我?”左衍一挑眉,唇角泛起一絲冷笑。
“不,太子會放過你?!背残蕹鲅约m正,壓低聲音道:“是陛下不會放過你。”
聞言,左衍一面色劇變:“你”
他想?yún)柭暫浅?,斥睿王胡言亂語,可話到嘴邊,卻是怎么也無法脫口。
“左公子高才,有神通本領(lǐng),這么些年過去,可曾查出究竟是誰背后害了你?”楚聿修維持著風度,不疾不徐道:“再者,左公子是名門之后,啷當入獄,在事情真相查清之前,當?shù)帽菹聨追终辗?,哪怕太子收買了衙差,也不能如此輕易就毀了左公子?!?/p>
男子所言句句直擊要害,左衍一聽在耳中,只覺如墜寒潭,全身冰涼。
“你胡說!陛下為何要害我?”左衍一怒喝,以此宣泄心中的惶恐不安。
“那陛下當年為何要殺慕容氏全族呢?”楚聿修失笑,輕描淡寫道:“木秀于林風必摧之,怪只怪,左家權(quán)勢過盛,怪只怪,左公子你不會收斂鋒芒,與太子為伍。”
左衍一置于臂托上的大掌緊握成拳,強做鎮(zhèn)定道:“睿王殿下,我知曉你心疼綿綿的遭遇,我也心疼她,但你不該因此胡言亂語?!?/p>
“你今日大逆不道的言論,我權(quán)當沒聽過。”
“若左公子當真覺得我是在胡言,又豈會與我說這般多?”楚聿修直直望著男子的眼睛,語調(diào)溫和,偏生言語犀利得叫人脊背生寒:“程都候為何能有今日榮寵的地位,便是與最受寵的衛(wèi)家起了沖突,板子也不會打在他身上,因為他有分寸,知進退,更因他手中不握實權(quán)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