思及此,陳綿綿心中生出濃濃厭惡之情。
很快,她收斂心神,正欲撤退,眼前光線一暗。
淡淡陽光氣味鉆入鼻中,陳綿綿抬頭,正對上睿王幽深的眸子。
“高興嗎?”男子聲音壓得極低,像一杯陳年佳釀,芬芳醉人。
陳綿綿眨了眨眼睛,意識到對方知曉自己在看戲后板正身子,一本正經(jīng)道:“我又不是那種幸災樂禍的人?!?/p>
“那姑娘和你是一個村子的。”楚聿修稍稍壓低身子,溫聲道:“那日你在牛王鎮(zhèn)被她娘親欺負的時候,她就在一旁遠遠看著。”
聞言,陳綿綿張大眼睛,不可置信道:“睿楚公子,您這是幫我報仇呢?”
他堂堂王爺,竟然幫她記著這等小事?
楚聿修不置可否地笑笑:“正好你在,給你尋個樂子?!?/p>
男子語氣再自然不過,可陳綿綿就是不受控制地心跳加速。
那種感覺很微妙,就仿佛此刻自己正被一個溫暖陽光的懷抱包裹著。
而睿王殿下,就是這抹陽光的源頭。
陳綿綿不知道二人是怎么分別的,走在街上,她整個人有些飄飄然,直到做好香皂,回到家中,那種虛幻的漂浮感這才消失。
她像一條晾曬多日的咸魚直挺挺地躺在床榻上,雙眸一瞬不瞬地望著屋頂?shù)姆苛骸?/p>
原本她以為,睿王殿下與人為善,待所有人都是溫和的,可今日看來,他對她卻是特殊的?
他并沒有她所想象的那般傻白甜,也沒有她所想象的那般溫和好說話,他有身為王爺?shù)臍舛?,也有身為王爺?shù)钠狻?/p>
只是,他為何會對她這般特殊呢?
若是前世,陳綿綿必然覺得對方對自己有意思,畢竟,被一個絕世美男區(qū)別對待,總是會讓人浮想連篇。
然,現(xiàn)實是,她腰肥體壯,下巴三層,且,未及笄。
她才十三歲,睿王殿下就是眼光再獨特,也不會去喜歡一個小孩子,更何況,他總一口一個“小孩兒”地喚著她。
同一片夜空下,位于牛王鎮(zhèn)的唐宅內(nèi)燈火通明。
楚聿修坐于書房內(nèi),手中拿著一份鷹都送來的書信。
“爺,您猜測得沒錯,皇上確實生了將您困在堯城的心思?!蔽闹袷塘⒁慌裕碱^擰得可以夾死蚊子:“不但如此,近些日子太子動作頻繁,許是要對您的勢力下手?!?/p>
“宋清源此人,怕是他扔到堯城來拖住您的棋子,您千萬要提防?!?/p>
“用宋清源來拖著我,只會適得其反?!背残迣⒖赐甑臅耪酆?,置于蠟燭上點燃。
火光驟然亮起,灰燼點點落下。
直到火將要燒到手指頭,他這才將殘存的信件一角丟入香爐中:“太子遣宋清源前來堯城查案,說好聽些是借勢入仕,說難聽些,不過是害怕叫宋清源瞧見他的真實嘴臉罷?!?/p>
“只可惜,那宋清源就是個眼瞎的。”文竹撇撇嘴,小聲嘀咕道:“他可配不上爺?shù)那嗖A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