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爺只是對陳姑娘好,在陳姑娘和張老之間選擇背陳姑娘淌水,讓年逾七旬的張老自己淌水,陳姑娘必然不會動心。
好只是一方面,陳姑娘和他家爺相處這般久才動搖,瞧上的必然不僅是他家爺的皮相,更多的是人格上的魅力。
他們這些下屬,愿意誓死效忠爺,何嘗不是因為爺的手腕氣度呢。
“難道不是嗎?”文竹一臉迷茫地反問道。
文松扶額,不再搭理對方,徑自朝臥寢行去。
見狀,文竹小跑著跟上:“文松,你把話說清楚呀!”
出了府衙,天光破云而出。
陳綿綿以手遮陰,微微瞇起雙眸,就見一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立于不遠處。
“陳姑娘!”宋清源上前施以一禮,沉聲道:“可否借一步說話?”
“自然!”陳綿綿點頭,十分客氣道:“宋大人,請?!?/p>
“請!”宋清源以手做請,行在前頭半步領路。
很快,二人來到離府衙最近的茶肆。
行至二樓,入座雅座,待小二離去,宋清源主動開口道:“我離去當日,遣人去窩窩村找過陳姑娘,可陳姑娘搬家了,后來聽太子說,他曾在府衙里見過你,只是,你不愿見我?!?/p>
“陳姑娘,我知自己御下無方,讓瑞忠多有得罪,只是,瑞忠和瑞義的父親早年為護我父親而死,在我眼里,他們不是侍從,而是家人,我實在無法對瑞忠過多苛責。”
陳綿綿不料男子會跟她解釋到這個地步,猶豫片刻,她還是開口道:“宋公子,不是我不去送你,而是太子不讓我去送你。”
聞言,宋清源面露詫異之色,下意識斑駁道:“不可能,太子他明明”
“宋大人!”陳綿綿沉聲打斷男子言論,平靜道:“我一直把你當朋友看,之所以同你疏遠,不是因為我選擇了睿王,而是太子他針對于我?!?/p>
“他來堯城的第一天,便讓我在太陽下走到中暑,第二天,他讓高達帶我去刑場邊上的茶館里,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,直到最后我因未及笄被官差驅散,太子都沒有出現?!?/p>
“再后來,太子告訴我,你要走了,讓我前去送你,我跟著他走出衙門,跟在馬車后從府衙跑到曾經的錦繡陳家?!?/p>
“他遞給我一方帕子,丟在地上,在我彎腰去撿的時候一腳踩在上頭?!?/p>
“他告訴我,睿王保不住我,我若是敢為睿王做事,陳錦繡是什么下場,我就是什么下場?!?/p>
“這不可能”宋清源下意識反駁,再度為女子打斷。
“你知道陳錦繡是什么下場嗎,她被陳尚言玷污,最后上吊自縊?!标惥d綿捂著心口,眼圈一圈一圈泛紅,帶著強烈恐懼:“宋大人,到底今時不同往日了,我認識你的時候,你只是宋公子,如今你是宋大人,是太子的知交好友,你讓我如何敢親近于你?”
“便是現在,同你說清真相,我也是提心吊膽的?!?/p>
“我擔心你扭頭就把這件事告訴太子,擔心隔墻有耳,擔心自己這段時間以來為堯城百姓奔波所做的一切,落在太子眼里,成了幫助睿王?!闭f到這,陳綿綿深吸一口氣,聲音兀地輕了下來:“萬一他找人玷污我呢?”
“陳”宋清源嘴一張一合,卻是發(fā)不出半點聲音。
“宋大人,我才十三歲,便是心智再成熟,再大膽,也只是面對與我同一階層的平民百姓而言罷?!标惥d綿垮著肩膀,眼眸中溢滿無力:“官大一級壓死人,他是太子,我在他面前,就像一只臭蟲,可以隨時被一腳碾死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