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邊陳綿綿心落到了肚子里,那邊錢氏看到被打斷腿的丈夫,指天罵地地哭號起來:“陳綿綿,你這個黑心肝的,你這個天殺的狗東西,千人騎萬人摸的臭婊子,你連自己二叔都能下得了手,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嗎?”
“把她的嘴捂上?!彼吻逶闯谅暃_左右吩咐道。
霎時間,兩個官差上前,一把捂住錢氏的嘴巴。
公堂上重歸清凈,案件有條不紊地開始審理。
陳二山陳三山兄弟兩私闖民宅,強罪名已然是板上釘釘,至于他們中有三人被打成重傷,因為他們一行私闖民宅在先,動手傷人在后,加之于莽是個憨傻的,竟是連醫(yī)藥費都討要不到。
不僅討要不到醫(yī)藥費,他們反倒需要支付二兩銀子賠償,因為他們在強闖的過程中砸壞了他人府上桌椅,其中最為貴重的,當屬暗香的柜臺,物料加工錢,足足一兩半銀子。
對于這個判決,陳二山、陳三山等人自然不服,只是相較于這筆小錢,他們更在意陳歡歡的歸屬。
只要能帶走陳歡歡,就不愁沒有銀子落進口袋,他們今日吃的,只能算是小虧。
“宋大人,您就是我們堯城頭頂?shù)那嗵?,您就是我們百姓心中的真理,是,我們事情是做過激了,我們認,可我們這么做只是為了要回我們陳家的孩子呀!”陳三山僥幸只被打得鼻青臉腫,腿腳還是利索的,當下“撲通”往地上一跪,連連磕頭道:“請宋大人做主,讓陳綿綿把孩子還給我們吧!”
聞言,宋清源拿眼看向立于一旁的少女,此刻對方并沒有看他,只是摟著妹妹,無言安撫著。
他忽然就想到二人第二次見面的場景,那時她帶著陳歡歡,姐妹二人唱了一出雙簧,騙得人團團轉。
時間過得可真快呀,那時她又黑又胖,賣香皂還得靠哄騙,儼然一副小騙子模樣,一轉眼,人白了,也瘦了,開了間名為“暗香”的鋪子,想買香皂的客人排成隊。
“陳姑娘!”
低沉的聲音傳入耳中,陳綿綿抬頭,恭恭敬敬地施以一禮:“民女在!”
“你且說說,為何要偷人侄女?”宋清源威嚴道。
聽得這般論調,陳二山等人不由大喜,眼中也浮現(xiàn)出幾分得意。
“回宋大人的話,小妹歡歡為錢冬瓜,以及陳大山、趙氏夫妻二人虐打,民女發(fā)現(xiàn)之時,小妹已然彌留人世,彼時她的親人中,無一人愿意耗費銀錢為她治病,民女無奈,只得使計將人帶出,為她尋醫(yī)問藥?!标惥d綿一五一十答道,提及小妹重傷的情況,語調添了幾分哽咽,眼眶也逐漸泛紅。
“原來如此!”宋清源點點頭,復問道:“方才陳三山一行說,你昨日答應他們用五百兩銀子買人,此話當真?”
“宋大人!”陳綿綿抬頭望著那案桌后正襟危坐的俊美公子,紅著眼睛道:“昨日民女與兄長去陳家要人,哪知,錢氏等人非但不放,還以歡歡相要挾,逼迫民女給大筆錢財,民女不愿,爭奪間,他們搶去了民女的荷包,民女也搶來了妹妹。”
“為防生變,民女不敢去搶銀子,只顧抱著妹妹離去?!?/p>
“哦?”宋清源眼中閃過一抹笑意:“可有人證?”
“民女”陳綿綿輕咬下唇,舉目四望,眸中帶著與年齡相符的茫然無措,淚水在眼眶中轉動,楚楚惹人憐。
就在這時,圍觀審案的百姓中擠出一人,赫然是昨日駕車的車夫。
“小的便是人證?!?/p>
“宣人證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