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時的母妃并不知,飛鳥盡,良弓藏,狡兔死,走狗烹。
當(dāng)時的她,已經(jīng)沒有任何價值了,整個慕容氏都沒有任何價值了,皇上對她多年的疼寵都是假的,只是拿她給二皇子的生母德貴妃擋刀,擋內(nèi)宅的刀,也擋上虞國的刀。
聰明如皇上,早已料到上虞國會要寵妃做質(zhì)子,為此不惜假寵一個不愛的女人長達(dá)七年。
想到那些年的疼寵,楚聿修唇角微微揚(yáng)起,勾起一抹譏嘲的弧度。
當(dāng)今圣上唯一失算的,大概就是他能從上虞國活著回來吧。
如今皇上不動他,甚至給他表現(xiàn)的機(jī)會,無非是嫡長制度擺在那,無法廢太子。
皇上想扶楚溫衡上位,就必須把太子拉下來,而自幼便處處壓太子一頭的他,自然成了棋盤上的一顆棋子。
只是,那高位上的圣君不知,看透了棋局,便是棋子,亦有顛覆棋局的能力。
楚聿修緩緩閉上眼睛,唇角弧度一點(diǎn)一點(diǎn)擴(kuò)大。
明天,好戲即將登場!
大雨下了整整一夜,直到四更天這才停歇。
楚聿修早早起床整理儀容,沒有去上早朝,而是到院中練劍鍛煉身體。
舞過一整套劍法,他換上一身干凈衣裳,坐在院中樹下看書。
涼風(fēng)習(xí)習(xí),吹起他微濕的鬢發(fā),帶來些許寒意。
楚聿修才看了小半本書籍,便有下人前來通報:“爺,張大人與章大人求見。”
聞言,文竹看了自家爺一眼,而后示意道:“請二位大人進(jìn)來?!?/p>
“是!”小廝應(yīng)聲,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。
片刻后,兩位身著朝服的中年男子快步行來。
著孔雀補(bǔ),蓄八字胡的是三品大員張繼良,著鷺鷥補(bǔ),面頰圓潤干凈的是六品大員章斐。
張繼良生得瘦小,偏生走路習(xí)慣邁大步,風(fēng)風(fēng)火火,全然沒有文官的樣子。
他快步行至石桌前,沖那端坐桌前的俊美王爺施以一禮,開門見山道:“睿王殿下今日緣何沒去上朝?”
“睿王殿下!”章斐緊隨其后上前,恭恭敬敬施以一禮。
聞聲,楚聿修放下手中書卷,起身回以一禮:“張大人,章大人,二位請坐?!?/p>
“謝睿王!”張、章二人齊齊拱手,一撩衣袍坐下。
屁股方沾到椅子,張繼良便迫不及待地追問道:“睿王殿下還沒回答下官的問題呢,您今日緣何沒去上早朝?!?/p>
“以張大人的性子,這件事怕是早在朝堂上問過了吧。”楚聿修失笑,溫聲道:“是我未能考慮周全,沖撞了父皇。”
“睿王殿下!”張繼良“蹭”地站起,不贊同道:“你是什么性子,朝廷上下無人不知,就你這般不爭不搶的性子也能被冠上好大喜功的污名,皇上未免也太”
“張大人!”楚聿修及時出聲,打斷男子大逆不道的言論:“也不是什么大事,正好這幾個月我也累了,就當(dāng)是比二位大人多休沐幾日?!?/p>
“睿王殿下!”聽得這般言論,章斐也有些坐不住了:“睿王殿下,這已經(jīng)不是頭一回了,您就不嘗試著抗?fàn)幰欢??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