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鰥夫也不怕,拉牲口似的將人拉出衙門。
聽得于叔帶來的李春花的消息,陳綿綿陷入沉默,手中書卷久久不曾翻頁。
到底,她不是這個世界的原住民,李春花的下場并不能讓她感到開心,相反的,她很難過。
難過于暴力面前百姓的漠視,難過于女子在這世道上生存的艱難。
一個女子許給一個男子,似乎就是完完全全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寄托給了對方,下半生的好與壞,全由那個被稱之為“夫君”的男子掌控。
“小姐在心疼李春花?”見自家小姐面色不大對勁,于鐵連忙開解道:“小姐,我知你心善,只是有些人,不值得同情?!?/p>
“我并不同情她,我心疼的是堯城所有的姑娘?!标惥d綿言罷,輕吁了一口氣:“謝謝你,于叔,辛苦你跑一趟了,快去休息吧?!?/p>
“不辛苦,那大小姐,我先下去了?!庇阼F恭敬言罷,緩步退出書房。
陳綿綿獨自一人坐于案桌后,望著書籍上的白紙黑字,書中字字句句皆是自由,男子的自由。
她是否,能改變這種境況?
思慮片刻,陳綿綿提筆,在信箋上揮毫。
信中洋洋灑灑寫了近千字,有這幾日的境遇,有對殺黃家米鋪黃老爺兇手的揣測。
她沒有明說自己能聽得懂獸語,只道曾無意中在巷子里撞見過山禾,如今得知他是個練家子,且與太子有關(guān)系,不免生出幾分懷疑。
寫完最后一字,她有些擔(dān)心睿王不重視,又重新將語言梳理一番,這才吹干信紙,塞入信封中,起身朝書房外行去:“于叔,備馬,我要去一趟襄城!”
“好嘞,小姐稍等片刻?!庇阼F應(yīng)聲,一瘸一拐地朝馬棚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