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睿王殿下言重了,懷王不過是想夸贊殿下您與容妃娘娘的容顏罷?!毙l(wèi)洺并沒覺出事態(tài)的嚴(yán)重性,羽扇輕搖,依舊是那副風(fēng)流姿態(tài)。
“衛(wèi)大人!”楚聿修音量拔高,面色平添幾分冷肅:“我們兄弟二人談話,似乎大人不當(dāng)插嘴才是。”
末了,不待男子有所回應(yīng),他又自顧自訓(xùn)斥道:“大人若將這股插話的勁頭用在提點二皇兄身上,想來更符合你懷王小舅的身份?!?/p>
冷不防被這樣劈頭蓋臉一通訓(xùn)斥,衛(wèi)洺面色瞬息沉了下來。
“三弟,你今日,未免太小題大做了些。”眼看自家小舅被落了臉,楚溫衡登時有些沉不住氣:“我本是好意安慰于你,怎到了你耳中,卻成了對容妃娘娘的褻瀆?”
“二皇兄,本王這番話,可是往小的說的!”楚聿修“蹭”地站起,冷聲斥責(zé)道:“往大了說,你方才所言,是在暗諷父皇,褻瀆當(dāng)今天子!”
“楚聿修!”楚溫衡拍桌站起,厲聲道:“你不要越說越過分了!”
陳綿綿視線在二人間徘徊,有些激動地在桌底搓著小手手。
精彩的來了,她可從來只見睿王殿下忍,還不曾見過睿王殿下發(fā)大招呢!
“二皇兄,究竟是本王過分,還是你過分?”楚聿修拂袖,素來溫和的眸中有寒霜凝結(jié):“父皇不過才放下與本王的心結(jié),你便迫不及待跟來興城,冷嘲熱諷,指桑罵槐?!?/p>
“父皇重用于我,是因為本王認(rèn)認(rèn)真真,踏踏實實為百姓辦事,天地可鑒,落入你眼中,卻成了父皇顧念舊情,任人唯親。”
“楚聿修,本王何時說過這樣的話?”楚溫衡重重拍桌,兩條眉毛倒豎而起:“你今日若是不說出個所以然來,莫怪我上書父皇,治你個污蔑之罪!”
聞言,陳綿綿忍不住多看了懷王一眼。
搬皇上出來搬得這么順嘴,看來,這位懷王殿下平日里很受寵呀!
“你方才說,本王的母妃寵冠六宮,若非當(dāng)年出了意外,今日坐在太子之位的便是本王,這話你可認(rèn)?”面對男子身上泛出的戾氣,楚聿修半點不懼,條理清晰道:“皇后娘娘出身高貴,太子又是嫡長子,于情于理于法,他都當(dāng)是太子,如此順理成章之事,到了你嘴里,卻變成只要父皇寵誰,誰就能坐上皇后之位,坐上太子之位,這難道不是對父皇的褻瀆?”
“只有昏君,才會罔顧祖制,對立儲君一事隨心妄為!”
“你”楚溫衡一噎,險些提不上氣來。
“睿王殿下未免太過”
不等衛(wèi)洺把話說完,便收到一記冰冷目光。
他從未見過如此可怕的眼神,仿佛天上開始往下落雪,順著衣襟鉆入,寒意刺入骨髓。
“衛(wèi)大人,此處還輪不到你說話!”楚聿修厲聲言罷,拿眼看向懷王:“二皇兄,本王知道你在擔(dān)心什么,你不過是怕父皇因懷念舊人對本王太好,失了分寸罷?!?/p>
“若父皇是個愛美人不愛江山的昏君,他當(dāng)初就不會送本王與母妃去上虞國做質(zhì)子,他這些年對本王的所有的厭惡,有對母妃的懷念不假,可這更多的,是對不孝不義的唾棄?!?/p>
“你”眼看男子將話說到這個份上,自己根本沒有回旋的余地,楚溫衡索性破罐子破摔:“楚聿修,你裝什么高風(fēng)亮節(jié),你敢說你內(nèi)心沒有這方面的期盼嗎?”
“本王可以對天發(fā)誓!”楚聿修以三指指天,嚴(yán)肅道:“若本王有一絲期盼父皇念著對母妃的舊情立本王為太子,天誅地滅,不得好死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