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個做生意的小姑娘,倒是出奇的膽大。
“因為陛下是圣君,圣君只會讓人敬,怎會讓人怕呢?”陳綿綿規(guī)規(guī)矩矩答道,黑白分明的眸子盈滿認真,極具欺騙性。
聞言,皇上登時樂了:“你又怎知朕是圣君?”
“睿王殿下說的?!标惥d綿毫不猶豫答道。
楚聿修蹙眉,面上浮現(xiàn)一絲無奈:“綿綿,不得無禮?!?/p>
“哎!”皇上抬手制止,態(tài)度是少有的隨和:“小丫頭是個率性的,你別嚇著她?!?/p>
“父皇?”楚聿修面露意外之色,旋即拱手,嚴肅道:“兒臣知錯,還請父皇恕罪?!?/p>
“修兒?”皇上蹙眉,有些不明白三子為何忽然告罪。
“兒臣不當(dāng)裝病不上朝,還請父皇降罪,只是一切都與陳姑娘無關(guān)?!背残拚f著,一撩衣袍作勢就要跪下。
皇上抬手將人扶住,看著眼前嚴謹又生分的三子,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:“你認為,朕是來興師問罪的?”
“兒臣不敢,是兒臣有錯”
“行了!”皇上打斷三子告罪的說辭,只覺心口跟針扎似的。
他以前待他有那般差?稍稍給予的寬容竟叫他惶恐至此。
似乎,他以前的確喜歡找名目給他扣罪名,責(zé)難于他。
“皇上!”陳綿綿輕喚,小聲道:“睿王殿下并沒有裝病,是民女見殿下整日悶在屋內(nèi),強行將殿下拽出來玩耍,權(quán)當(dāng)是活動身心?!?/p>
“朕知道!”皇上點頭應(yīng)承,主動打破僵局:“行了,別站著了,去涼亭里坐著,朕有許多話想同你說?!?/p>
“是!”楚聿修恭敬行禮,靜待皇上抬腳行在前頭。
這要是換在以前,皇上不會覺得有什么不對,可如今瞧著,就好似自己曾經(jīng)做的過分舉動被一遍遍放大。
他主動抬手勾住三子的肩膀,能感受到掌心下肌肉一瞬間繃起,旋即放松。
皇上心知,那份放松并非真正意義上的放松,只是如往常一般的偽裝。
他心情有些沉重,就這么勾著人朝涼亭行去。
陳綿綿亦步亦趨跟在后頭,一副恭順又好奇的姿態(tài),實則掌心早已被薄汗打濕。
在做這場戲之前,她未曾料想,天鷹國的帝王氣場會如此強大,饒是擺著溫和姿態(tài),也叫人不自主地繃起神經(jīng)。
行入涼亭,皇上將三子按坐在石凳上,出言關(guān)懷道:“近日身子可好些了?”
“回父皇的話,兒臣好多了,不日便能回朝堂,繼續(xù)為父皇分憂?!背残奚裆Ь吹馈?/p>
“不急!”皇上抬手制止,溫和道:“你好生調(diào)養(yǎng),身體擺在第一位?!?/p>
“是!”楚聿修拱手,恭順應(yīng)承,面上維持著溫和笑容,很好地掩蓋了真實情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