彩霞走后,無人上前詢問,留陳綿綿一人獨(dú)自立于臥寢內(nèi)。
她目光掃視過一張張臉,一眾宮人偏頭,回避那清透的目光。
“呵!”陳綿綿輕笑一聲,自言自語道:“原來我在你們眼中,地位竟是比不得一個宮女?!?/p>
聲落,屋外鴉雀無聲。
陳綿綿懶得同他們計(jì)較,上前兩步關(guān)上房門,卻是沒有反鎖。
她從睜眼就沒瞧見青雀,德太妃的人又這個時候到來,顯然不合常理。
楚聿修分明有過吩咐,讓青雀貼身保護(hù)她,她在皇宮這段時間里,青雀只不在場兩回,一回是被太上皇支開,一回是被她自己支開。
現(xiàn)如今,青雀被太上皇支開的可能性不大,被太皇太后和德太妃的人支開的可能性更不大,那么只剩下一種可能——故意給德太妃留有空子。
若事情真如她所猜測那樣,她自然不能反鎖當(dāng)縮頭烏龜,而要給事件的發(fā)展留下無限可能。
陳綿綿心中小算盤打得“啪——啪”作響,安心地抄起書卷坐在桌前翻看。
另一邊,彩霞頂著張紅腫的臉回到華陽宮。
一見到德太妃,她兩行眼淚便落了下來:“娘娘!”
德太妃蹙眉,不耐道:“你這張臉是怎么回事?陳綿綿人呢,怎么沒請來?”
“陳姑娘不肯來,奴婢的臉就是叫她給打的。”彩霞捂著臉,哭哭啼啼道:“娘娘,那小賤蹄子根本不將您放在眼里?!?/p>
“什么?陳綿綿動手打了你?”德太妃張大眼睛,面上是難掩喜氣:“我還正愁著沒由頭整治她,她竟然自己送上門來,走,去見見那個野丫頭,看看她究竟生了幾個膽子!”
“娘娘!”采薇上前,好言勸道:“咱們?nèi)缃裆胁幻靼l(fā)生了些什么,貿(mào)貿(mào)然前往,怕是會落人口舌?!?/p>
聞言,德太妃稍稍冷靜下來,側(cè)目看向貼身大宮女:“彩霞,你都做了些什么?”
“那陳綿綿以身體不適為借口不肯來,奴婢便道能用肩攆接她,哪知她搬出皇上做擋箭牌,還說什么衛(wèi)家別有二心,不將當(dāng)今圣上放在眼里?!辈氏寄ㄖ蹨I,添油加醋道:“奴婢氣不過,便警告了她,道她今日若是不來,她家人就會有危險,哪知,她竟是二話不說動手打了奴婢,還喚人扣押奴婢?!?/p>
“你該!”采薇橫了彩霞一眼,沒好氣道:“有你這么說話的嗎?”
“我這么說話怎么了,難道我應(yīng)當(dāng)任由一個小小村姑不敬娘娘?”彩霞拿眼瞪了回去,不服氣道:“要我看,就是上回陳綿綿同皇上吵架鬧自戕,不僅沒受到責(zé)罰,反叫太上皇賜了不少補(bǔ)品,叫她心飄了,覺得皇上能騎到娘娘您的頭上。”
彩霞所言刺中了德太妃不安的心,她臉色一沉,疾步行出華陽宮。
鬧自戕都沒有被太上皇責(zé)罰,這說明什么,說明陳綿綿就是個福星,她如高僧所言,正庇佑著楚聿修,修復(fù)楚聿修與太上皇之間的父子感情。
若太上皇的心偏向楚聿修,她們衛(wèi)家可就完了,她必須在此之前將陳綿綿處理了!
“娘娘!”采薇意欲追上,叫彩霞伸手?jǐn)r住。
“彩霞!”采薇張大眼睛,滿臉緊張道:“你不能這樣,你要勸著娘娘。”
“快拉著她!”彩霞讓人拽住采薇,自己則提著裙擺小跑著跟上。
陳綿綿正翻看書卷,忽聽得門外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,沒等她回過神,房門被人一腳踹開,發(fā)出“嘭”地一聲巨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