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清源抬眼,發(fā)現(xiàn)二人已然抵達中堂。
他緩步行至次座前坐下,接過丫鬟奉上的茶盞放在一旁,神情有些復(fù)雜:“睿王殿下,下官今日冒昧前來,乃是來同殿下道歉的?!?/p>
說到這,他站起身,情真意切道:“這么些年來,下官聽信風(fēng)言風(fēng)語,對殿下冷眼以待,冷嘲熱諷,嘴上自詡君子正派,實則做盡小人行徑”
“小宋大人!”楚聿修抬手打斷男子自責的言辭,神色溫和如初:“人非圣賢孰能無過,你不必妄自菲薄?!?/p>
小宋今日前來道歉在他預(yù)料之中,畢竟,光憑小宋大人對左公子蒙冤一事上心的程度,左大人就絕對不會將他當成外人,更不會在左公子去向上隱瞞,放任小宋大人被太子蒙騙。
“睿王殿下”
“小宋大人先聽我把話說完?!背残抟袅可陨蕴Ц邘追?,面上露出溫和笑容:“若你我處境對調(diào),我會做出與小宋大人一般的選擇。”
“這件事從頭至尾錯的就不是你,畢竟誰能想到,太子會對自己的知交好友下死手呢?”
聽得睿王所言,宋清源愈發(fā)感到羞愧:“睿王殿下大人大量,下官佩服不已?!?/p>
“小宋大人言重了。”楚聿修起身,重新將男子請落座:“比起本王,小宋大人的為人更加值得欽佩?!?/p>
“睿王殿下莫要再安慰下官了?!彼吻逶闯秳哟浇?,臊得恨不能找個地縫鉆下去。
他恨了睿王多年,幫著太子對付睿王多年,睿王說他值得欽佩,他這樣有眼無珠人云亦云的人值得誰來欽佩?
“本王沒有安慰小宋大人,更不是說的客套話?!背残拚?,情真意切道:“文瑜都同我說了,當日若沒有小宋大人出面制止,綿綿便是能保全清白,也會受到不小驚嚇?!?/p>
“以小宋大人同太子的關(guān)系,能做到這般地步委實不易?!?/p>
聞言,宋清源臉色登時變得難看:“睿王殿下,陳姑娘情況如何?”
“小宋大人盡管寬心,綿綿并無大礙?!背残逌芈暟矒崃T,關(guān)切道:“接下來,你打算怎么辦?”
怎么做?
宋清源微微皺起眉頭,看向男子的目光添了幾分猶豫。
他想說幫襯睿王,為左公子洗刷冤屈,又覺自己這般說顯得過于兒戲,如那墻頭草一般,風(fēng)一吹就倒,全然沒有自己的思量。
“若小宋大人不嫌棄,可愿助本王一臂之力?”楚聿修主動拋出橄欖枝,態(tài)度十分誠摯:“以左公子的才情,理當在朝堂上施展拳腳,而非埋沒于鄉(xiāng)野,只是如今局勢,他實在無法恢復(fù)身份,更無法求得公道?!?/p>
聞言,宋清源微赫,連忙起身拱手:“只要睿王殿下不嫌棄,只要能幫到左公子,清源一定竭盡所能。”
末了,他抬眼看向男子,不確定道:“睿王殿下,下官可能去天水城與左公子見上一面?”
“綿綿如今情況未明,小宋大人作為她的朋友,前往探望是應(yīng)當?shù)?。”楚聿修點醒道。
得了同意,宋清源面上露出幾許笑容,顯然很是高興:“多謝睿王殿下?!?/p>
“小宋大人客氣?!背残藁匾砸欢Y,神態(tài)溫潤謙和。
二人你來我往這般客套,生疏難掩。
宋清源本是好奇對方為何對自己的來意毫不意外,只是礙于關(guān)系堪堪轉(zhuǎn)折,尷尬未散,只得帶著滿腹疑惑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