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衍一心知那些個尸體與懷王有關(guān),是以十分理性地勸解道:“天水城比鄰鷹都,可以算得上天子腳下,那些個匪賊膽子再大,也不敢入城里殺人越貨,更何況,他們已經(jīng)打草驚蛇,天水城戒備已然比往日森嚴?!?/p>
“再者,天水城里幾乎是個人都知曉,睿王殿下心悅綿綿,太子又曾攜禮物登門拜訪,他們?nèi)魟拥骄d綿頭上,顯然是自找麻煩?!?/p>
聞言,陳榮夫妻不免動搖。
“商者,信譽為大,若綿綿忽然寧愿壞了名聲也不出門,反會造成人心惶惶,到時候,那位好心提醒綿綿的老爺難免會受牽累?!弊笱芤灰蛔忠痪鋽S地有聲,有理有據(jù)。
聽得這般說辭,陳榮夫妻也不好再勸,只得作罷。
用過午膳,左衍一并不急著離去,而是將妹妹拉到一旁細心詢問道:“綿綿,你可知那些尸體受到何種程度損毀?”
“不知?!标惥d綿搖頭,看向義兄的眸中添了幾許敬佩:“董大哥這是坐不住了?”
“我想看看那些尸體,你可能做安排?”左衍一直白拋出自己的要求。
他很想知道,這場殺戮,睿王殿下是否正面參與其中。
“我盡量?!笔玛P(guān)重大,陳綿綿沒有推諉,而是立即領(lǐng)著人去府尹大人的小舅洪老爺府上拜訪。
聽得少女來意,洪老爺連連擺手,頭疼道:“陳掌柜,你這不是為難我嗎?要是叫我那姐夫知曉我嘴上沒門把,把這么重要的事情泄露出去,他能揭了我的皮?!?/p>
“洪老爺,正是因為事關(guān)重大,小女子才會如此唐突。”陳綿綿起身,恭恭敬敬施以萬福禮:“小女子知曉,我出身卑賤,又只是一名小小商賈,本不該插手朝中大案,只是,天水城鬧匪,事關(guān)城內(nèi)所有人的安危,小女子有微薄能力,若不站出來,只是冷眼旁觀,日后命案落在小女子身邊人身上,小女子情何以堪?!?/p>
“陳掌柜快快請起!”洪老爺雙手將人虛扶起,見少女維持行禮姿勢不動,不免哭笑不得:“陳掌柜快起來吧,我答應(yīng)你就是?!?/p>
“當真?”陳綿綿雙眸亮起,面上浮現(xiàn)一絲難為情:“實在對不住了洪老爺,因為小女子一己私心,給您添這般大的麻煩。”
“陳掌柜快別這么說,你有心為天水城的百姓做好事,我不過挨頓罵,又算得了什么?”洪老爺擺擺手,一雙圓眼笑瞇著,如彌勒佛般憨態(tài)慈祥:“這樣,我將我那姐夫請來,能不能說得動他,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?!?/p>
“多謝洪老爺!”陳綿綿再度行禮,叫男子抬手攔住。
洪老爺祖上世代為官,到了他這一代,雖然沒有做官,卻也是秀才一位,往來結(jié)交世家名門不計其數(shù),自然知曉什么情況下該用什么話術(shù)。
如今天水城外有匪賊作亂,若沒個由頭,輕易請不來府尹大人,是以他特意交代貼身小廝,一定要著重表明,他這邊有能幫助案件進展的重要線索。
果不其然,等了不過兩刻鐘的時間,就見一身著官袍的中年男子虎步龍行踏來,隔得老遠都能聽見中氣十足的聲音:“小金,你手中握的什么線索,速速告知于我?!?/p>
洪金洪老爺打了個哆嗦,看了身側(cè)少女一眼,不情不愿地迎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