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淵一招擊敗王浩的消息,如通長了翅膀一般,以驚人的速度傳遍了整個青云宗外門,甚至引起了一些內(nèi)門弟子的注意。
整個下午,陸淵都處于一種無形的漩渦中心。
無論他走到哪里,都會立刻吸引所有目光。那些目光不再是過去的鄙夷、嘲弄或憐憫,而是變成了敬畏、好奇、探究,甚至是一絲恐懼。曾經(jīng)對他愛答不理、甚至跟著王浩一起欺辱過他的弟子,此刻都遠遠地躲開,或者擠出一副尷尬又討好的笑容。
去丹藥房領(lǐng)取小比優(yōu)勝的獎勵時,那個一向趨炎附勢的執(zhí)事,臉上堆記了前所未有的熱情笑容,不但足額發(fā)放了十塊下品靈石和五枚品質(zhì)尚可的“凝氣丹”,甚至還額外多塞了一小瓶療傷用的“回春散”。
“陸淵師弟啊,真是深藏不露!以前師兄我多有怠慢,千萬別往心里去!以后有什么需要,盡管來找我!”執(zhí)事搓著手,語氣近乎諂媚。
陸淵面無表情地接過,點頭致意,并無多言。這種前倨后恭的嘴臉,他見得太多。
張鐵跟在他身后,挺胸抬頭,仿佛獲勝的是他自已一樣,享受著周圍那些羨慕驚訝的目光,時不時還故意瞪一眼那些曾經(jīng)嘲笑過陸淵的人,嚇得對方趕緊低頭。
“陸淵,你太牛了!俺看以后誰還敢小瞧咱!”張鐵興奮地臉都紅了。
蘇沐雪也尋了過來,少女臉上紅撲撲的,眼眸亮晶晶地看著陸淵,有太多疑問堵在胸口,最終卻只化作一句輕柔的:“陸淵哥哥,恭喜你。還有……你的手沒事吧?”她記得陸淵那凌厲一指。
“無礙?!标憸Y看了看自已只是略微有些發(fā)紅的手指指尖,淬l后的肉身強度遠超常人,那點反震之力幾乎可以忽略不計。
“那就好……”蘇沐雪松了口氣,隨即又低聲道,“不過陸淵哥哥,你這次讓王浩顏面盡失,他和他那個在內(nèi)門執(zhí)法堂的表叔,恐怕不會善罷甘休,你還是要小心些?!?/p>
“我知道?!标憸Y點頭。他自然清楚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道理,但目前實力不足,只能暫時隱忍,靜待時機。
傍晚時分,一名外門執(zhí)事找到陸淵,言道李長老在書房相請。
張鐵和蘇沐雪頓時又緊張起來。陸淵卻神色如常,跟著執(zhí)事來到李長老處理事務(wù)的書房。
書房內(nèi)陳設(shè)簡單,李長老坐在案后,目光如電,上下打量著走進來的陸淵,似乎想從他身上看出些什么。
“弟子陸淵,見過長老?!标憸Y不卑不亢地行禮。
“嗯?!崩铋L老沉吟片刻,開口道,“今日擂臺,你表現(xiàn)得很……出乎意料?!彼桃饧又亓俗詈笏膫€字。
“僥幸而已。”陸淵平靜回應(yīng)。
“僥幸?”李長老目光銳利起來,“一招擊敗練氣五層,這可不像僥幸。你那指法,凌厲精準,直破要害,絕非《青云訣》所載,也從不見你以往施展。還有你閃避的身法,以及對時機的把握……陸淵,你能否告訴老夫,這幾日,你究竟有何際遇?”
書房內(nèi)的空氣仿佛凝固了。李長老身上散發(fā)出淡淡的威壓,籠罩向陸淵。這是一種隱晦的試探。
陸淵心中冷笑,面上卻露出恰到好處的遲疑和一絲“掙扎”,最后仿佛下定了決心般,低聲道:“不敢隱瞞長老。弟子前幾日重傷瀕死,于昏迷中……似乎夢見一位看不清面容的老者,在其指點下演練了一套指法和身法,醒來后便隱約記得一些……今日擂臺情急之下,福至心靈,便用了出來……弟子也不知是真是幻……”
他將一切推給“夢境奇遇”,這是最俗套卻也最難被證偽的理由。
李長老聞言,眼中精光閃爍,緊緊盯著陸淵的眼睛,似乎想判斷其真假。但陸淵的眼神坦然而又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迷茫,毫無破綻。
良久,李長老身上的威壓緩緩收起。夢境授法?雖聽起來玄乎,但修真界光怪陸離,并非沒有先例?;蛟S此子真是大難不死,有了某種造化。
“原來如此。”李長老語氣緩和了些,“既是你的機緣,便好好把握。那指法凌厲,卻也兇險,需謹慎使用,莫要誤傷通門,亦要勤加練習,莫要辜負了這份機緣?!?/p>
“弟子謹記長老教誨?!标憸Y恭敬應(yīng)道。
“嗯,你修為似乎也精進不少,已至三層巔峰了吧?看來這場‘夢’益處不小?!崩铋L老意味深長地道,“下去吧,好好準備后續(xù)的比試。外門……需要一些新的氣象了。”
“是。”陸淵再次行禮,退出了書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