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一陣掌風(fēng)凌厲刮來,明光一個手刀,向慕卿后心砍去——童心雙眼微睜,心都提到了嗓子眼,猛一轉(zhuǎn)身,拉開和明光的距離。
“啊——!??!”與此同時,陸曲大叫一聲,猛地向明光合身撞去——!童心頭皮一炸,急呼一聲“別去??!”,伸手就去抓陸曲,卻抓了個空。
下一刻,明光的手刀輕輕落到陸曲的脖頸。
“砰——!”一口鮮血從陸曲口中狂噴而出。
他即刻倒飛出去,“砰”一聲狠狠撞開孟春樓大門,又倒飛了好幾丈,狠狠摔到在地,又翻滾了好幾圈才停下。
童心手一顫,心沉了下去。
背上突然傳來一陣掙扎,就聽慕卿慘叫一聲,居然掙扎著從她背上跳了下來,踉踉蹌蹌向陸曲跑。
童心伸出手:“當(dāng)心,你還有傷——”話剛說完,又想到慕卿離明光越來越好,陡然收住了去抓慕卿的手。
慕卿繼續(xù)向前,跑得踉踉蹌蹌,但越跑越急。
但就當(dāng)慕卿要邁出孟春樓的那一瞬,腳步卻驀地一頓——童心眼皮一跳:是了,她不想出去。
那就……帶她出去!腳步一動,她干脆去抓慕卿,然而,就在她要抓到慕卿肩膀的那一瞬,慕卿抬腿,猛地邁出了孟春樓!童心微微睜大了眼,心中震驚:慕卿,她居然為了陸曲……就見慕卿跑到陸曲身邊,在他身邊頹然跪下,顫抖著伸手,似乎是想將他扶起。
但陸曲渾身是血,銀灰色的袍子早已變成了血紅色,想來全身骨骼都已經(jīng)斷了,根本沒有地方讓慕卿下手。
于是慕卿收手,伸手入懷,開始慌亂地在懷里掏著什么。
她先掏出了一把紅色的風(fēng)粟花藥丸,再是一個干癟的酒囊,最后是一把生銹的匕首。
沒有一樣能救陸曲。
童心看不下去,跑到慕卿身邊按住慕卿的肩膀:“我來。
”她開始默念“賜福”。
一道柔和的白光從指尖飛出,竄向陸曲。
然而,還不等那白光到達(dá)陸曲身邊,陸曲原本緊皺的眉頭卻一松,猝然闔上了雙眼。
童心瞳孔一震:陸曲……死了?“陸曲?!”就聽慕卿大喊一聲。
她仿佛再也管不上會弄疼陸曲,雙手猛地壓住陸曲的雙肩,急切道:“你怎么了?”邊說,她開始臉色難看地笑,故作鎮(zhèn)定道:“我知道!你是嫌我平時騙你,這次也想騙我,對不對?她一邊輕輕陸曲的肩膀一邊叫:“醒醒!不要玩了!醒醒!”她叫了很多聲,然而這次,陸曲沒有如平時一般,對她言聽計從。
他蒼白的臉上雙目緊閉,沒有回音。
叫著叫著,慕卿臉上的笑越來越難看,突然驚呼一聲道:“我知道了!我和你回開陽宮!”她開始猛搖陸曲的肩膀:“我和你回開陽宮!給你掃地送飯!你醒醒,醒醒?。?!”但她搖陸曲太猛,搖得腦袋猛地一垂,全身慢慢傾倒。
慕卿趕緊手忙腳亂地去扶,但受了傷沒扶住,陸曲“啪”一聲,摔倒地上,沒有半點(diǎn)生機(jī)。
慕卿臉上的笑僵了。
她聲音漸漸弱下去,哽咽了:“……你,你不肯醒?你在怪我以前騙你太多?有流水從她臉上滑落,一滴滴打落到地上:“……我,我這次,真的沒有騙你……”“嗝,嗝——”說著說著,她居然開始打酒嗝。
這酒嗝打得越來越密,和她的嘟囔聲混在一起,顯得滑稽又凄涼。
童心閉了閉眼,心頭很涼:自從她和慕卿重逢之后,慕卿就在不斷地說謊:對她說謊,對陸曲說謊,也對自己說話。
但她知道,方才的話,慕卿沒有騙陸曲,只是,陸曲聽不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