偌大的賭坊內(nèi),人潮涌動,男女老少各異。
但他們無一不緊緊盯著那張半空中那張紅色賭桌,和賭桌邊的兩個人。
左邊那個是老面孔,一身素衣,相貌平平,目光平靜地盯著賭桌上的籌碼,沉默著。
這沉默如果放在一個容貌絕佳的女子身上,是溫婉大氣,是嫵媚俏麗。
但在一個容貌普通的女子身上,就變成了泯然眾人矣,是平庸,是不甚靈巧。
有一紅衣賭客不屑道:“這是紀梁吧?她怎么又出來了?祁徹這是想干什么?放這個賠錢貨出來,是想賠錢積德?”“你懂什么!”另一人一臉精明道,“聽說祁徹給檀公子下了注,賭紀梁輸!”紅衣賭客唏噓道:“嚯,他倒是個明白的,讓自家婆娘出來丟人,自己在背后數(shù)錢!”“你這么激動做什么?”精明賭客道,“你沒押紀梁輸?。俊奔t衣賭客嘿嘿一笑:“檀公子可是賭圣,贏了紀梁這么多年,這次也不可能輸!”順著他們的目光看向那位檀公子,他背對著她,童心只見他一襲華麗的紅衣,舉止頗為從容。
在眾目睽睽下,他緩緩抬頭看向紀梁,笑道:“承讓了。
”聲音頗為年輕。
話音剛落,一個女荷官帶著笑意的聲音響徹整個賭坊:“五局中第二局,檀公子勝!檀公子五局二勝!”頃刻間,賭場內(nèi)人群一陣躁動,人聲鼎沸,狂笑聲怒罵聲齊響,震得人耳膜生疼。
更有賭客瘋狂地席卷到下注處,雙目赤紅,在人仰馬翻間,為檀公子下注,一擲千金。
只可惜,賭局已開,此時已不能下注,他們的賭金被一一退回。
瘋狂的人群中,除了童心,只有一個人冷著臉站著沒動,皺眉望著半空中兩人。
童心一眼就認出了他,上前幾步:“泊陽?”泊陽聞聲回頭,眼神驚喜一閃而過,明朗一笑:“總算找到你了。
”頓了頓,他看著她懷里的貓愣了愣,伸手在她貓下巴薅了幾下,奇道:“怎么還帶著貓?不過……倒是挺討人喜歡的。
”討人喜歡的貓一爪子拍掉他的手,在童心懷里看他一眼,渾身炸毛地望著半空中的紀梁。
童心緊了緊手中的貓,捏住它灰色毛絨絨的小爪子不讓它亂跑,順著它的目光看去。
那女荷官抬起手又壓下,眾人癲狂的歡呼聲暫歇。
她笑道:“諸位,最后一張牌了!誰的牌大就是誰贏!”紀梁臉上并無波瀾,對著身前人做了個“請”的手勢。
那檀公子沉默片刻,慢慢抬手,將身前的牌翻了過來——“二。
”“二?居然是二?!”有人開始癲狂大笑,“哈哈哈哈哈!就知道紀梁不會這么容易就輸!”更有人哇哇大叫道:“誰說祁徹賭紀梁輸了?他押的明明是檀公子輸!”眾人一片嘩然,不少人紛紛鬼哭狼嚎起來,大罵祁徹狡詐。
眾人的叫囂聲中,紀梁伸手,輕輕翻開了身前的牌。
一瞬的寂靜無聲后,女荷官道:“一。
”她的聲音竟有些顫抖。
這句話輕飄飄地飄進眾人的耳朵里,有千斤重。
下一刻,賭坊內(nèi)爆發(fā)出陣陣震耳欲聾的狂笑聲:“贏了,贏了!!”更有絡(luò)繹不絕的咒罵聲,以頭搶地聲不斷與之交疊。
突然,那滿堂笑聲罵聲齊齊一停,一把黑色長刀閃著寒光,猛地從賭坊角落飛出,擦著紀梁的脖頸,猛地釘?shù)椒恐希⑽⒄痤潯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