臺下看客一片喝彩。
高漲的歡呼聲間,彩衣刀馬旦脖頸間的血越來越多,臉色越來越白,場面血腥又慘烈。
一股血腥味隨風(fēng)飄來,童心心一跳,不禁上前一步。
但她馬上被擁擠的人群攔住去路,只得頓住腳步,看向四周。
臺下看客有男有女,有老有少,皆是興奮地望著戲臺,臉上洋溢著生動的喜色,仿佛臺上不是剛死了個人,而是剛舉行完一場慶典。
直到后臺轉(zhuǎn)出來兩個黑衣人,一人抓住刀馬旦一只腳,將她拖往后臺,看客的喝彩聲才漸漸落下。
兩個黑衣人一路拖,刀馬旦的血一路在戲臺畫出深紅的血帶。
童心卻松了口氣。
還好,那血帶不是真血。
她心里奇怪起來:這到底是什么戲?方才的刀馬旦,又扮演了什么人?這些看客這么開心,難道她扮的,是什么大奸大惡之徒?她轉(zhuǎn)向一個笑得開心的青年男子,問出了自己的困惑。
那被問的男子狐疑地上下打量她一番,并不說話,轉(zhuǎn)身向林延道:“你們是城外來的吧?”林延的目光從她身上轉(zhuǎn)到那男子身上,面對那男子突出其來的問話,挑了挑眉,看著有些不悅,并不答話。
那男子卻渾然不覺,十分熱情地笑了起來,
“啪”一聲拍了拍自己的大腿,指著戲臺,眉飛色舞道:“這戲嘛,如您所見,就是個兒女情長的普通故事。
”“方才死的,是個將軍原配,”他邊說邊點頭,“對,就是那個彩衣服的。
”童心也不在意方才被無視,向林延的方向挪了一步,讓那男子看她,繼續(xù)問道:“那位將軍原配,可是做了什么傷天害理之事?”“那可不是?”那男子突然拉下了臉,繼續(xù)無視她對林延道,“不讓她丈夫和公主成親,阻止丈夫當駙馬。
”邊說,他仿佛憤恨般拍了拍大腿,大罵道:“又沒讓她和丈夫和離,不過就是做小的而已,有什么要緊的?”“難道一個女子的小心思,還有自己丈夫的升遷重要?”他抬手就去拍林延的肩膀:“這位公子,你說是吧?”但就在他的手要碰到林延之時,林延突然閃身一步,離她更近。
那人的手落了個空。
林延微笑道:“當然不是。
”雖是笑著的,這個笑卻沒有一點真情實感可言,可以說是非常冷淡了。
就見那人的表情一僵,這下終于看了過來,看看她又看看她身側(cè)的林延。
他好像終于明白過來什么,變了臉色,忽地對林延嘲笑般勾了勾嘴角,抬眉負手,閉了口,轉(zhuǎn)身跟上其他看客散開的人流,走了。
童心望著他的背影,唏噓道:“他方才的說法,還真是有意思。
”她對林延笑道:“你說是這里的人都這么想,還是只有他一個這么想?”林延望著那人遠去,臉色是冷的,但聽到她的話,回頭看她時,表情柔和了下來。
他笑道:“老師何必問我,方才在臺下喝彩的,又不止他一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