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有再理會寧恒山他們,寧修遠跟蘇嬸兩人兀自說著話。
而徐立花聽完寧修遠的話又看見這一幕被氣的渾身都在顫抖,她好幾次忍不住想要破口大罵,但是都被寧恒山給拉住了。
寧恒山一手拽著自家婆娘,一邊看著寧修遠,他想不通自己那個懦弱善良的侄子落了次水怎么就跟換了個人似的,變化如此之大。
見侄子剛才那些話說完之后就根本沒有再轉(zhuǎn)頭看自己一眼,寧恒山在心里反反復(fù)復(fù)地罵著白眼狼小兔崽子之類的話,所有他知道的不好的詞匯幾乎都用了上去,不過面上還是沒有表現(xiàn)出來——
畢竟他還想要這房子,如果真的撕破臉皮,那就真的拿不到了,這房子可是價值二百兩銀子啊,如果省著點花,夠他們花上一大半輩子,白花花的銀子誰不要?
思及此,寧恒山?jīng)Q定先吞下今兒的這口惡氣,等到過些時日他把地契弄到手了,他就把寧修遠趕出去。
一想到被趕出去之后寧修遠露宿街頭或者變成乞丐,寧恒山這心里便暢快不少,于是他瞇了眼看了一會兒站在距離自己不遠的侄子,哼的一聲,最終還是拽著徐立花走了。
徐立花被寧恒山拽著走,并不明白為何,質(zhì)問道:“你拉我走作甚,看我不狠狠教訓(xùn)一把那小兔崽子,這個忘恩負(fù)義的小王八蛋?!?/p>
寧恒山眼睛一瞪,面容兇狠無比:“還不是你害的,要不是你之前直接跑去在修遠面前大吵大鬧甚至把他推到水里,會是現(xiàn)在這樣嗎?”
“難道怪我,??!”徐立花扯著嗓子喊了一聲,心里委屈著,便不依不饒起來,當(dāng)初她去找寧修遠也是寧恒山同意的,要不然她哪里敢做出那樣的事情,可是現(xiàn)在居然全部變成是她的錯了!
寧恒山被徐立花呱噪的聲音吵得整個人都很煩躁,他直接吼了一聲,聲音大的隔個三條街都能清楚聽見,寧修遠聽到,不禁笑出聲來,不過心里也明白,這兩個人今兒雖然走了,但是往后一定還會來,現(xiàn)在他們還沒有正式撕破臉,這戲還有得演呢。
蘇嬸也聽到寧恒山氣急敗壞的吼聲了,她偏頭,關(guān)心地望向?qū)幮捱h,道:“修遠啊,這……”
寧修遠擺擺手,隨后說道:“您別擔(dān)心,畢竟面上他們還是我的叔嬸,所以即使十分惱怒也不會直接動手的,要是真的鬧出什么事情來,可是要上衙門的,他們沒那膽量也不敢的?!?/p>
“也是?!碧K嬸聞言點點頭,說道:“那嬸子便先回去?!?/p>
“好的?!睂幮捱h道:“您先回去等我一會兒,我回去喊小御去找您量尺寸?!?/p>
“好,你們帶著布匹直接過來吧,左右我手頭上暫時都沒有要做的,你們的衣裳應(yīng)該兩三日之內(nèi)就可以完成的?!碧K嬸說道。
跟蘇嬸告別,寧修遠轉(zhuǎn)身回家,推開門便看到坐在院子里雙眼一眨不眨落在大門上的墨凡御。
見到寧修遠進門,墨凡御站起來,問道:“你沒事吧,他們是你的親人嗎?”他剛才有聽到那兩個人說他們是寧修遠的叔叔跟嬸嬸。
“我沒事?!睂幮捱h點點頭,道:“嗯,他們是我的叔叔跟嬸嬸,聽聞我落水,是來看望我的?!?/p>
他并不想把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說給墨凡御聽,畢竟這些是他的家事,而且很糟心,聽著也不舒服,何必拿出來茶毒別人呢,而且他并非真正的寧修遠,也并不覺得可憐或者難過……最多,只是替已經(jīng)死去的原主感慨罷了。
而墨凡御自然是明白事情并沒有這么簡單,那兩個人并不只是過來看看而已。那兩人眼神中的貪婪和算計是沒法隱藏的,他從小就在這樣的眼神包圍中長大,那樣的眼神,他已經(jīng)見過不下千百遍,不過寧修遠不愿意說,他也不會勉強自己去問。
“這樣啊。”墨凡御了解似的點頭,也不再繼續(xù)這個話題,轉(zhuǎn)而指了指已經(jīng)拴好的毛驢也卸下來的車子,說道:“這些我不知道該怎么放,所以就沒有弄?!?/p>
寧修遠見墨凡御沒有再繼續(xù)剛才的話題,而是轉(zhuǎn)去說別的,也沒有太多好奇心,當(dāng)即臉上笑意更足了些,他隨著墨凡御的手指指向看過去,笑了笑隨后搖頭:“沒關(guān)系,就那么放著就行,等會兒回來再收拾也來得及,現(xiàn)在你先跟我去找蘇嬸,不然晚了我們兩名男子去不好?!?/p>
想了想,寧修遠又跟墨凡御解釋道:“蘇嬸是個寡婦,他的相公很早便離世了?!?/p>
“好?!蹦灿戳藢幮捱h一眼,便主動去拿起兩匹布和一大包的棉絮,走了幾步之后發(fā)現(xiàn)對方?jīng)]有跟上自己,便疑惑地轉(zhuǎn)過頭:“不是說晚了不好嗎?”
“啊,對的。”寧修遠回過神來,立刻追了上去,與墨凡御并肩然后小聲地跟他講關(guān)于蘇嬸的事情,以及需要注意些什么。
墨凡御側(cè)耳認(rèn)真聽著,偶爾會回一兩句,那模樣,就跟認(rèn)真學(xué)習(xí)的孩童一般,看著就讓人喜歡。
蘇嬸的家距離他們并不遠,只需要走幾步路就到了,說是隔壁并不為過。
他們到的時候,剛才幫寧修遠說話的另一個嬸子剛從里頭出來,她看到寧修遠和墨凡御,又見墨凡御手里拿著兩匹布,笑瞇瞇就說:“修遠啊,來找你蘇嬸幫忙做衣服啊?”
“嗯,我的衣服幾乎都不防寒了,剛好這些日子擺攤賣早食也賺了幾百文錢,就想著換身新衣裳?!睂幮捱h嘴角微微彎著,笑容帶著些許靦腆,看起來乖巧討人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