院子里,墨凡御早已經(jīng)將自己換下來的褻褲還有其他的衣服洗干凈晾好,此時他正拿著一本書,悠哉的坐在枝頭剛剛顯露出綠意的桃樹下的搖椅上,認真地看著。
聽到‘吱呀’一聲房門被推動的聲音,墨凡御便放下手里的書籍側(cè)過頭,就見寧修遠站在那里看著自己,于是嘴角微微彎起,露出了一個笑容來,說道:“小遠,你起來了。”
“嗯?!睂幮捱h走到院子里,扭扭脖子動動腰,做完后,他微微側(cè)過頭,看墨凡御,問道:“小御起來很久了吧,肚子餓了嗎?”
“有些餓了?!蹦灿蠈嵒卮?,說著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,有些孩子氣的示意自己肚子真的憋下去了。
寧修遠見了,笑了出來,眉眼彎彎,連眼角都染上了笑意,他搖搖頭,道:“好好好,我知道你是真的餓了,我這就去準備早飯了?!?/p>
聽了這話,墨凡御從搖椅上站起來,走到寧修遠身邊,說道:“要做什么?我也來幫你忙吧?!?/p>
“好啊,不過你這次不能添亂啊?!睂幮捱h眨眨眼,帶著笑意調(diào)侃道,經(jīng)過了昨夜,兩人的關(guān)系已經(jīng)進了一大步。
“不會添亂的?!蹦灿⒁曋鴮幮捱h,雙眸含笑,輕聲保證道。
在廚房里四處看了看,寧修遠發(fā)現(xiàn)還剩下一斤多的白面沒有用掉,他想了想,決定干脆早飯就做面條吃好了。
這樣想著,他就讓墨凡御先去生火燒水,而他自己則將剩余的白面都拿了出來,倒在一個大海碗中,按照比例加入緩慢加入清水,手上靈活地將白面和成了面團。
面團白白胖胖的伏在案板上,很是討喜,和完面之后,寧修遠又找來一根搟面杖,將面團搟成面餅狀,然后疊在一起,繼續(xù)搟,這樣來來回回好幾遍,直到面餅厚薄均勻,富有彈性之后,這才拿出菜刀,將其切成細條狀。
寧修遠一邊將切好的面條放入墨凡御早已經(jīng)煮開水的鍋中,一邊用筷子緩慢的順時針旋轉(zhuǎn),待切好的面條全部放入鍋中,不會再粘合在一起之后,再放入其他輔料,最后再加入一些調(diào)味品,眼見鍋里的面條根根透亮,漂浮起來,便可以熄火出鍋了。
將面盛進瓷碗里,寧修遠又往里頭撒了一些酸蘿卜丁,隨后兩人就這么站在廚房里,隨意地吃了起來,也沒有找位置坐下,到吃完之后,墨凡御還主動攬過洗碗的活,雖然覺得不可置信,也有些懷疑他是否真的能洗好,但是寧修遠還是同意了。
因為墨凡御說:“就是因為從來不做所以才不會,若是不嘗試,怎么可能學得會呢?”
是了,確實也是這個理,寧修遠想,大不了就是重新洗一次,這并不麻煩。
而事實也證明了墨凡御的話是對的,沒有人會真的連碗都不懂刷,只是愿意動手或者不愿意動手罷了,洗碗這種簡單的活,確實該是人人都會的,他是自己想得太理所當然了——
以為富貴人家從小十指不沾陽春水,這種活是不用做也不會做的。
很快,家里的事情都忙完,寧修遠便準備出門了,他低頭整了整自己的衣擺,抬頭問站在不遠處的少年,道:“小御,你要跟我一起出去嗎?”
“自然?!比羰沁@個家里沒有寧修遠在,他一個人呆著有什么意思?
“唔,也好,否則我都不知道能不能趕得回來準備晌午飯?!睂幮捱h像是早已經(jīng)料到一般,只是了然的笑了笑。
南城雖然不算太大,但是也并不小,若是沒有提前知道哪里有鋪子要賣,毫無頭緒的去找,也是要花費好一陣光陰的。
從南街轉(zhuǎn)入另外一條街道之時,路上的百姓明顯多了起來。
再往前走一些,也不知道是前面有什么喜事,大家伙臉上帶著興奮地表情都在一個勁兒地往前擠,墨凡御本來一直跟在寧修遠身邊,兩人之間的距離不近不遠,是安全距離,這會恰好有一群人路過,被他們一擠,兩人便直接分開了。
這南城里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突然之間出現(xiàn)了這么多的人,仿佛天下所有的人都聚集到了這個小小的城里一樣,而前頭就跟是有人在撒金子似的,大家都一個勁兒的往里頭擠,也不知道到底是湊什么熱鬧。
被人群沖散開來,墨凡御本來在外頭很少顯露情緒的臉直接拉了下來,臉色黑成了鍋底,周身的寒氣足夠讓距離稍微近一些的百姓渾身發(fā)抖,也不知道是恐懼還是別的。
推開擋在自己面前的百姓,墨凡御幾乎是帶著怒氣來到了另一邊,索性寧修遠并沒有拋開他自己離開,而是正踮起腳尖探頭觀望,似乎是在四處尋找他,眉頭也皺的緊緊地,眼神中帶著焦急。
于是奇跡一般的,本來堵在心中要爆發(fā)的怒氣自然而然就消失不見了。
墨凡御直直走到寧修遠面前,還未等他伸出手,寧修遠就已經(jīng)伸手緊緊的牽住了他的手,一臉后怕:“幸好你找過來了,不然我要擔心死了?!?/p>
墨凡御并不是南城的人,人生地不熟,何況這條街他們平時也從未來過,若是被人群沖散的話,恐怕會找不到回家的路的。
滿足于寧修遠緊張自己的模樣,墨凡御面無表情的臉緩緩地露出一絲笑意來,他反手握住寧修遠的手,說道:“不用擔心,無論小遠在哪里,我都會找到你,然后來到你的身邊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