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昨日到今日,許淳給他的第一印象便是他在小心翼翼活著。
從許淳身上,他看到陸鳴的身影,當初陸鳴給他的第一印象便是如此。
所以他早上才會在蕭子墨等人面前為許淳說話,不然以他的性格,是根本不屑于用言語去為別人做辯解的。
他在心里嘆了口氣,對黎老道:“院長,學生想這位同窗應該是看錯人了?!?/p>
黎老,“此話怎講?”
夏哭夜拱拱手,道:“回稟院長,許淳看了一晚的書,早晨我醒來的時候許淳剛睡下,回去的時候許淳才剛醒,還跟我說了話?!?/p>
“這位兄臺,你怎么確定是我看錯人了?你說你去外面吹風,回來的時候許淳才剛醒,那這期間呢?難道這期間他沒可能去學堂?”剛才說見到許淳的秀才出聲了。
夏哭夜笑,他就等著這人說話呢。
他咳嗽一聲,正色道:“我這么說自然有原因的,兄臺,咱們從校舍到學堂少說也要半刻鐘吧?”
秀才點點頭,“的確,平時我用跑的都需要半刻鐘?!?/p>
“所以這一來一回怎么的也要一刻鐘。但是,我從校舍到白玉亭來回卻只需要半刻鐘,我在白玉亭停留的時間極短,不超過半刻鐘,在這么短的時間里,往返校舍和學堂,還得在學堂里做些什么,你覺得可能嗎?”
“再者,兄臺你是幾時幾刻看到付堅等人的?”夏哭夜又問。
秀才想了想,道:“約莫是卯時四刻?!?/p>
夏哭夜笑了,“卯時四刻我已經從白玉亭回校舍,這點子墨他們可以作證,我從白玉亭回校舍都用不到半刻鐘,若學堂的人是許淳,那在校舍跟我說話的人又是誰呢?”
蕭子墨等人這會也過來了,聞言對黎老點了點頭,“老師,夏兄的確是卯時四刻才回去的。”
夏哭夜,“所以我才說兄臺應該是看錯人了,畢竟卯時四刻天還沒大亮,看錯也是極有可能的?!?/p>
秀才腦子一瞬間非?;煦纾粩嗷叵胱约涸绯恳姷降木跋?,的確,當時天只有一點點微光,抬眼看去誰是誰都分不清,他都是點著油燈看的書。
甚至當時連進學堂的人是誰他都沒看清。
他只是隱隱看到有幾人走向了另一人。
秀才語塞,朝黎老拱拱手,“院長,當時應該是學生看錯了?!?/p>
夏哭夜面上古井不波,心底卻微微松了口氣,他剛才其實就是打亂了他自己的時間,利用別人懷疑許淳但并未懷疑他這一點,將他的時間合理安排進許淳以及這個秀才的各個重要時間點。
讓自己成為許淳不在場的證明人,而許淳也因一句在校舍跟他說話成了他的不在場證明人。
若是許淳醒來后否定了他的證詞,那就說明秀才看到是真的。
那么,付堅幾人去找他是為了什么呢?
而付堅幾人又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呢?
到時候所有問題都會壓在許淳的身上。
至于他,若許淳真的不值得救,敢反口咬他,那么他也不會客氣。
誰讓許淳在書院的名聲極差,他若真敢反咬他,他也可以說他是被許淳逼的。
畢竟,他可是昨天才來的清蓮書院,還沒來得及跟別人結仇,他又有什么理由去殘害別的秀才呢?
他出于少得可憐的善心救了許淳,但也不是說他不給自己留后路,若許淳真是個不知感恩的渣滓,也休怪他心狠手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