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一會,飯桌上只剩下以蘇家為首的眾人。
一群人話都不敢說了,唯唯諾諾的坐在座位上,當(dāng)了強盜幾十年,他們還是頭一次被搶錢。
“蘇老板,蘇夫人,南老板,陳老板,熊老板還有其余各位,你們怎么說?”夏哭夜慵懶的往后一靠,手指不斷在桌子上敲擊著,無形中又給眾人施加了壓力。
“本官也不是個嗜殺之人,這樣吧,本官聽說你們?nèi)缃竦募Z價粟米已經(jīng)漲到了八十文一斗,而粳米也漲到了一百五十文一斗?”
蘇莧不等夏哭夜繼續(xù)說,急忙解釋道:“是,是,大人,草民這也是沒辦法,那尤可期商會著實欺人,賣去其他地區(qū)的糧食五六十文一斗,但咱們沁州的就要一百四十文一斗。”
“草民們本來還想著從其他州府買入糧食,但尤可期商會私底下發(fā)話不許那些商會賣糧食給咱們?!?/p>
“草民也是人,也要過活啊,所以只能如此,若是大人對這價格不滿,草民,草民愿意自降五文?!?/p>
夏哭夜和陸鳴眼睛皮齊齊跳了跳,奸商,要不是尤可期是他們的,他們還真有可能被騙到了。
夏哭夜懶洋洋的瞥了一眼蘇莧,“蘇老板誤會了,本官不是要你降價。”
夏哭夜給蘇莧等人整不會了,“大人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即日起,本官會下令,沁州糧價不得低于一百六十文,若有誰家糧價低于一百六十文,本官嚴懲不貸,蘇老板可懂?”
蘇莧摸摸額頭上的汗,這么多年,沁州換過不知多少任知府,他見過貪得無厭的,但如此貪得無厭的,他還是頭一次見。
之后夏哭夜又跟蘇莧等人說了很多,而話題圍繞的,就是怎么從百姓身上搜刮民脂民膏,他說得眉飛色舞,被陸鳴掐了好幾次。
這頓飯吃了不知多久,等蘇莧等人離開都已是深夜。
沒人了,陸鳴立馬惡狠狠地瞪著夏哭夜,“夏哭夜,你是不是瘋了?!”
他忍了好幾個小時,終于把那些豺狼虎豹給忍走了,他現(xiàn)在是一刻都忍不住了。
“你把糧價抬這么高,你是想沁州百姓一口一個唾沫把你淹死嗎?”陸鳴真的要氣炸了,要不是他知道夏哭夜是個怎樣的人,他都以為他是個貪官了好嗎。
“老婆消消氣,不要生氣,你相信我,我這么做是有原因的?!毕目抟菇o陸鳴順著氣,生怕老婆一氣之下今晚不讓他上床。
陸鳴深吸一口氣,“你什么原因?你今天不說清楚,就別想上床?!?/p>
他是相信夏哭夜,但正因為如此,他才擔(dān)心啊,萬一夏哭夜的計謀失算了,這不是把自己推入火坑么?
夏哭夜心里一緊,坐下跟陸鳴娓娓道來,“聽沒聽說過,天欲其亡,必令其狂?”
陸鳴點點頭,“聽過,但這跟你坑害百姓有什么關(guān)系?”
夏哭夜身上忽然散發(fā)出一道危險的氣息,他幽幽道:“我只是想要他們也嘗嘗被吃人血饅頭的滋味罷了。而且,我的目標從來不是他們的錢財!”
這四家盤桓沁州多年,早已成了沁州最大的蛀蟲,他要的從來不是罰沒這些人的錢財。
他要這些人人財兩空!
陸鳴聽了個云里霧里,最后他嘆息一聲,嚴肅的看著夏哭夜,“我也不知道你究竟想干嘛,總之,你自己心里最好有點數(shù),百姓是國之根本,你要是亂來,別說皇上不放過你,我都不放過你?!?/p>
“知道,老婆放心,相信我?!?/p>
陸鳴輕哼一聲,心里還是不得勁,“今晚你睡書房?!?/p>
說完他就走了。
夏哭夜嘆息一聲,果然還是沒逃過睡書房的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