眉間陰云密布,嚇得醫(yī)生尬笑著悻悻退開幾步,見他態(tài)度惡劣又漠不關心,深怕多說多錯,不敢再多言,只能轉而和沈孟吟淺淺交談。
沈孟吟端著“孝心”,不出幾句,眼眶又要紅了,假模假式擦著眼角。
演歸演,還不忘偷偷審視沈諭之的神情。
他當真一點不偽裝,平靜得像在旁觀一個毫不熟悉的陌生老人由盛轉衰的全過程,不帶一絲多余的感情起伏。
這副冷漠又桀驁的嘴臉被他演來,沒人覺得刻意,只當是骨子里自帶的設定,畢竟她還見過他在錦苑那晚對沈司衍更狠的手腕。
“看夠了么?”他語氣陡轉生冷,問向身邊的女孩,驚起一眾圍觀的鷗鷺心驚膽戰(zhàn)。
沈孟吟拖住他的手臂,抽抽搭搭,“哥哥,你你就不能多關心一點里面躺著的是父親啊”
沈諭之松開手,冷笑著搖頭。
這個笑絕對不是演的,他當真差點笑場。
一來是因為小貓浮夸的演技,二來是為了這聲父親。
這世上還有比他的父親和哥哥更好笑的人么,起碼他沒見過
“這么想盡孝心?那老頭子走的時候,你也跟著陪葬怎么樣?”他最擅長用平靜的語氣說著致死量的鬼話。
語畢,側過身,微微挑眉,眼底掠過一陣不耐,是個暗示的意思,問她:要演到什么時候?
沈孟吟也用眼神回他:快了,總得給時間收個尾。
眼神一撤,戲又上身了。沈孟吟像是突然失去重心的浮萍,顫顫巍巍扶著玻璃,弱不禁風的身子直往下滑,帶著哭腔的嗓音沙啞哀怨,眸光凄慘絕望。
一段超長的前搖后,她才淚眼婆娑望向老人,“能陪著父親,總比一直被你關著好”
沈諭之實在沒耳聽,扶著不斷往上揚的嘴角,合了合眼,沉下呼吸,配合著甩下三個字,“想得美?!?/p>
說完一把攬過她的腰就走,再演下去,他怕自己要瘋。
他們倆,到底誰精分?
兩人迅速消失在眾人視野中,一場小規(guī)模的豪門恨海情天足以成為在場所有人最近一周的上好談資,稍加擴散傳播,或許能成為最近寧城各處的笑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