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他會說出來的話,簡短精煉。
“哦?心狠手辣有利身心健康,我這個藏藥傳人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說話,有意思,”蔣宥承低頭抿了口茶,冷笑,“可我怎么覺得,小沈總像是在為自我發(fā)泄的混繭行徑強詞奪理,阿吟,你覺得呢?”
三道視線同時投向沈孟吟,她正好嘴里襄滿了食物,指了指自己鼓鼓皇皇的腮幫子,沒辦法回應。
沈諭之將水杯往她手邊推了推,眼神寵溺又無賴,“這個問題我可以替她回答,阿吟一直都知道我是個混繭,不是喜歡后才知道,而是明知道還愿意喜歡。她了解我的行事準則,我懂得她的目的和需求,在自我欺騙和成全她之間,我永遠會選擇后者。既然憑本事堂堂正正爭搶,還需要強詞奪理么?”
沈孟吟白了他一眼,用眼神罵他自戀,伸手去撈水杯。
蔣宥承見她杯中水已經沒熱氣了,及時添上熱水,“別喝冷的?!?/p>
“謝謝,”沈孟吟灌下一口,將食物順利送入食道,終于能騰出功夫說話,剛要開口調解,又被蔣宥承搶了話頭。
“堂堂正正,你敢說自己做的事都光明磊落?那你囚禁阿吟這些日子算什么,你真的尊重過她的意愿?”
沈諭之壓根不急,“你可以問問阿吟,這幾個月我到底有沒有限制她的自由,眼見不一定為實。要說光明磊落,起碼我不會藏著掖著直到人心有所屬,不掂量下自己的能力就急著暗示插足”
“你”
“好了,都別說了,”眼見態(tài)勢不對,沈孟吟一手拽住一邊,下巴對著掛鐘昂了下,佯裝疲憊,“不早了?!?/p>
蔣宥承這才意識到剛才自己情緒差點失控,迅速收斂怒意,起身,麻利將碗筷壘起,“我負責善后?!?/p>
施雯忙自告奮勇跟著一道忙活,“算我一個!”
順便用眼神暗示沈孟吟負責沈諭之這頭,沈孟吟會意,點點頭。
“我先走了。”
廳內安靜下來,只有廚房里傳出碗筷輕微碰撞的響動。
沈孟吟和沈諭之各自將頭垂向一邊,沉默不語。
剛才還咄咄逼人的某人這會兒倒是出奇得安靜,氣勢低迷,情緒不顯。
難得見他換了柔軟的駝色古衣,頭頂又是一盞低瓦數的淡黃頂燈,兩股淺色并行柔焦,淡化了他五官特有的陰郁,也收斂了眸底若有似無的狠厲,襯得他今日尤為柔和無害。
默默幾秒后,他作勢要起身,手掌撐向桌面,故意露出手背那道惹眼的血口子。
沈孟吟自然是瞧見了,本想視而不見,但被他那雙自帶蠱意的桃花眼輕掃而過,嘴比大腦先行一步,“等等?!?/p>
他回眸,黯然失色的眼底陡然泛起兩簇微光。
沈孟吟跑到玄關,從下層抽屜取出藥箱,翻找到創(chuàng)可貼,沖他晃了晃,“過來吧。”
沒等她開口,沈諭之已經將自己送到她面前,抬起手,直勾勾盯著她。
也不知道他最近哪兒來的這么多楚楚可憐的眼神,沈孟吟心里一陣陣打鼓,疑心從古衣到傷口都是他的套路,但那道傷口又實在紅到礙眼,只能耐著性子幫他擦完碘酒,吹了吹,再貼上創(chuàng)可貼。
蔣宥承一人抗下所有的活,施雯被請出來,恰好看到兩人親昵的一幕,回想前幾天在網上沖浪看到的網友總結,此刻正好用得上,還不忘添上自己的補充,“后來者為什么居上,因為又爭又搶又會陰陽還會裝可憐”
之前她沒見過沈諭之的手段,覺得靠一張臉和一身的臭古病難成氣候,今天親眼見識過了,她只能對此類事事留心,處處有戲,該瘋就瘋,該柔又柔的心機瘋批甘拜下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