駕照還是上班前最后一個假期考的,她住得離學校很近,小電驢比開車方便得多,買車沒必要。
裝透明的小珂沒忍住,“噗”一聲笑了,開玩笑說:“許期姐,你這是想幫忙,還是想練手???”
她這么問,聽語氣倒是沒什么別的意思,但許期猛地反應過來――的確不太合適,她這紙上談兵都不如的水平,再把人家車開進溝里怎么辦。這么貴的車。
“你再廢話就去后備箱。”程晏不冷不熱地回敬一句。
小珂通過后視鏡朝她翻白眼比中指,她沒理,轉(zhuǎn)頭朝許期笑:“想練車的話,用那輛輕便的,以后我陪你慢慢練?!?/p>
車窗外景色幾經(jīng)變換,有束陽光不偏不倚地從她鼻梁滑下,溫柔得讓人心慌。
許期一恍惚,低下頭說好。
途中路過咖啡店,小珂下車買飲料,她脫了外套,許期一眼看見了她手臂上一閃而過的長條狀紅痕,心里“咯噔”一聲。
許期對人手臂上的痕跡很敢感。她曾經(jīng)教過的一個學生有心理疾病,經(jīng)常自殘,手臂上一條一條都是小刀割出的傷疤。這個學生后來休學了,許期到現(xiàn)在都記得。
車停在路邊,人走了,她還是忍不住回想,看向程晏。
程晏擰開礦泉水瓶遞給她,八卦兮兮地和她講小話,說小珂是個大寫的,就喜歡別人用鞭子抽她。原來是因為這個……許期松了口氣,乖乖喝水。
仔細想想,她又覺得別扭:“那你們……”
她欲言又止,但程晏聽懂了她的未盡之意,皺眉抽了一下她的手背:“你瞎想什么。”
她顯然生氣了,打得倒不用力,語氣讓人背后發(fā)涼。許期吃痛,心想今天已經(jīng)兩次惹她生氣,再這么下去后果不堪設想,于是識相地不再追問下去。
程晏喝了口她喝過的水:“她是,也是do,會命令別人拿鞭子抽她的那種,抽不跟,她會生氣的?!?/p>
聽了這番話,許期依舊不明所以:“我沒懂……sub和還有區(qū)別嗎?”
程晏一下笑出聲來,險些沒握住水瓶。她笑得莫名其妙,許期更茫然了:“我又問了什么奇怪的問題嗎?”
“沒有沒有,不奇怪?!背剃讨皇切?,沒給她解釋。
這個未得到解答的疑惑奠定了今天的基調(diào),許期一整天都是云里霧里的,在機場見到程晏的朋友們――其中包括上次那家私房菜的老板,許期知道了她姓白――然后安檢、登機。
都說一起旅游是對情侶關系的考驗――雖然她們不能算情侶――但機票、電話卡、住處,都是程晏安排的,許期真的只帶了自己和證件,幾個小時后,落地普吉機場。
在成群結隊的朋友中被程晏牽著手,看四周來來往往的人群,陌生的機場,陌生的語言和文字,許期才后知后覺地有了自己正身處陌生國度的實感。
她竟然就這么不明就里地被程晏拐走了。不能用“拐”,應該說,她跟著程晏逃了。
太離譜了,好荒唐,許期反反復復地心想,真的好荒唐。哪怕再過去幾年,她回想起來,恐怕也會覺得,好荒唐。
但這么荒唐一回,她很開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