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攻擊和鄙夷其實大部分是沖著他為人高傲的養(yǎng)父母去的。
比起后來被送到矯正學校的經(jīng)歷,連鴛更在乎從小長的地方那些人的鄙夷和疏遠。
但他還是不習慣和人訴苦,就一直悶頭哭。
再忍不住也只是嚷了幾個字,比如扔我東西,偏心之類,是孟放仔細的問,連鴛這才會說兩句。
孟放便也跟著他說,這個人太糟糕,那個人純粹就是嫉妒。
連鴛眼睛里全是淚水,仰頭看他時也看不清,但那種求證的感覺很強烈。
孟放就一遍遍說是真的。
他這個人在連鴛這里很有可信度,做事說話都丁是丁卯是卯,連鴛的迷惘糾結(jié)就變成了純粹的肯定。
肯定那些人果然是壞的,不是他的問題。
孟放衣服前襟shi了一大片,在連鴛睡著后解開扣子扯被子擦了兩把,讓連鴛能貼在他干燥的皮膚上。
他眼睛也紅紅的。
其實兩個人都眼淚汪汪,不同的是連鴛哭的如大水決堤,看不見孟放也汪著淚水的眼。
就這樣頭對頭睡到天擦黑。
從連鴛住院孟放就一直忙的腳不沾地,后來日夜為連鴛懸著心,他雖然身體強健扛得住,但扛了大半個月也累了。
這一下又心神大慟,加上連鴛在懷里,心里踏實,竟睡的很沉。
連鴛先醒了,眼睛疼的厲害,腰也疼,腰疼主要是孟放摟著他摟的緊,像怕他跑了一樣,竟掙不開。
有熱氣呼在額頭上,是孟放的呼吸。
連鴛只能在有限的活動空間,從枕頭下摸出給他作伴很久的,既明亮但又不刺眼的夜明珠。
他很久沒有仔細的看過孟放了。
這點小小的空間,他看到孟放睫毛長而濃密,鼻梁挺直,嘴唇輪廓清晰,哪哪兒都挑不出毛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