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呵…”顧淮宴發(fā)出一聲冰冷的嗤笑,將平板扔回桌上,身體向后靠在寬大的真皮座椅里,眼神卻銳利如鷹隼,“我還真是…小瞧了他的執(zhí)著和本事,放虎歸山?!?/p>
一股強(qiáng)烈的悔意夾雜著厭惡涌上心頭。
當(dāng)初真是引狼入室!他怎么會允許宋燁欽那樣一個明顯對笙笙別有用心的人,頻繁出入顧家,甚至博取了笙笙的信任和好感?那個時候他為什么沒看出來那明晃晃的眼神?差點促成二人的交往。
一想到自己曾經(jīng)的疏忽,他就恨不得回到過去,徹底斷絕與宋燁欽的任何往來!
“還有…”周巖的聲音打斷了顧淮宴翻涌的思緒,他遲疑了一下,繼續(xù)匯報,“我們查到,岳小姐上周也曾短暫前往巴黎,沒有帶秘書,一個人,停留了兩天便返回新加坡,行程很低調(diào)?!?/p>
“岳涵閔?”顧淮宴挑眉,這倒是個意外的消息。
他迅速在腦中過濾各種可能性。
岳涵閔去巴黎做什么?旅游?購物?還是…
他的目光再次落到那些宋燁欽的照片上,一個念頭閃過,但隨即被他否定。
岳涵閔是個聰明且極度理性的女人,她很清楚這場聯(lián)姻的本質(zhì)是利益結(jié)合,不會愚蠢到在婚前就去招惹他明顯的“禁區(qū)”。
而且他警告過她,離唐妤笙遠(yuǎn)點。
那她去巴黎的目的…
顧淮宴的指尖在光滑的桌面上輕輕敲擊,大腦飛速運(yùn)轉(zhuǎn)。
忽然,他像是想到了什么,眼神一凜。
“是不是有畫廊監(jiān)控。”
周巖立刻操作平板,很快,畫廊的監(jiān)控畫面出現(xiàn)。
顧淮宴的目光鎖定在人群中那個戴著帽子和口罩的高大身影上——雖然偽裝得很好,但那個身影,那偶爾抬頭時一閃而過的眼神…
是宋燁欽,他到達(dá)巴黎果然是為了唐妤笙。
他呼吸變得急促,好似有什么東西從懷中溜走。
極致的憤怒之后,一種罕見的、冰冷的恐懼感悄然蔓延開來。
宋燁欽的出現(xiàn),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巨石,徹底打破了他精心維持的平衡。
現(xiàn)在的宋燁欽,不再是兩年前那個可以隨意拿捏的宋家少爺,而是手握實權(quán)、足以與他分庭抗禮的宋家掌舵人。
他有能力、也有動機(jī)。
顧淮宴想起岳涵閔…那個他選擇的、符合家族利益的、未來名義上的“顧太太”。
一股強(qiáng)烈的煩躁和…一絲連他自己都不愿承認(rèn)的悔意突然間涌上心頭。
他想起幾個月前,岳涵閔曾半開玩笑半認(rèn)真地提出,既然快要訂婚了,是否應(yīng)該見見他家里人,以示尊重和接納。
他當(dāng)時并未明確拒絕,他的家里人只有父親一人,被“軟禁”在瑞士,對他來說,自己的婚姻自己掌握就好,至于家里人的意見,絲毫不重要。
但他獨獨遺忘了一個人,唐妤笙,在名義上也算是他的家里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