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幾通下來,全是拒接。
偌大的無力感像爬蟲似的密密麻麻鋪滿血液,她握著手機蹲下來,視線盯著那十幾通打不出去的電話記錄。
啪嗒——
一滴淚掉下來,砸在屏幕上,花了字樣。
姜梔默不作聲地擦掉,可是越來越多,越來越多。
她根本擦不干凈。
爺爺奶奶平時為人和善,從不與人爭執(zhí)沖突。
可如果是姜若瑜呢。
她記得前世他們說的,說她爺爺是從高樓上摔下來的,搶救也不及時,就死了。
先前一直想不通爺爺奶奶為什么會那么快過世,可今天見到姜若瑜這般瘋狂的模樣,真相幾乎不言而喻。
爺爺奶奶一走,那所有的錢都會屬于她。
姜梔捏著手機的指尖發(fā)白。
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在她最沒有能力的時候,為什么要讓她重生一次還要眼睜睜地看著最親最愛的人離開。
她這樣的人,是不是注定就該孤獨。
姜若瑜有一句話也許說得沒錯,她是個災星。
如果不是她那天想去外灘吃新開的餐廳,爸爸媽媽是不是就不會出車禍了,爺爺奶奶也不會因為這筆理賠金出事。
是她,都是她的錯……
姜梔無力地坐在地上,腦袋深深埋在臂彎里,緊咬著牙關不敢哭出聲,身體卻控制不住地發(fā)抖。
手腳冰涼。
手機忽然響起,她緩慢抬頭,哭得太久眼前缺氧發(fā)昏,腦袋也很疼。
擦去眼邊的淚,邊野二字落在視線里。
她遲疑地掛斷,點開了微信,可剛打了一行字電話就再度打過來。
姜梔愣了下,呼了幾口氣,努力平穩(wěn)氣息和狀態(tài),緩了緩才接通。
“怎么現(xiàn)在才接?”他聲音溫和,含著笑,漫不經(jīng)心的。
她扯了扯嘴角,說得很慢,“沒……”
邊野靠在主駕座椅上,把玩著擺件的手頓了頓,敏銳地察覺到她壓抑的情緒,“姜梔……”他停了一秒,轉移話題道:“我現(xiàn)在閑著也是閑著,給你講個笑話,聽不聽?”
“嗯?!彼偷偷貞寺?,略帶一些鼻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