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深呼吸,后說道,“涼夏宴邀請眾家眷,姑姑和婉寧都去了,姐姐怎么沒去?是不想去嗎?”
“你不也沒去嗎?!?/p>
“是不想去嗎?”
她把問題反問回去。
樓雪秋依舊掛著笑臉,可說出的話比刀還鋒利,至少精準扎到徐月盈心口。
兩人此番交鋒,樓雪秋依舊完勝。
上一世,自己聽到被侯府排除在外,只會自我懷疑難過許久。
可這一世自己絲毫不在意侯府的動向,從內心只把侯府當免費的住所,心中只樓家在京的生意為重。
所以對徐月盈的話,自己也并不會露出任何失望的情緒。
可徐月盈不同。
徐月盈很在意,她很在意自己還不夠格參加涼夏宴,請?zhí)拖褚粡埫骰位蔚耐ㄐ凶C,明明白白的告知她,她徐月盈只是暫居在侯府的小小孤女。
即使在侯府她過上人上人的生活,可在外人眼里只是個寄人籬下的可憐人。
某種程度上,兩人可算難姐難妹,因為都是被排擠圈外的存在。
本該心心相惜抱團取暖,可惜現(xiàn)實水火不容,一府容不得二女。
樓雪秋的話落,徐月盈嘴角慢慢扯平,一雙眼睛也不再友善。
一雙眼睛黑黢黢很是空洞,加上因病體原因而慘白的臉,半散在后的黑色發(fā)髻,再加上平時她喜好素色衣服,真像女鬼。
樓雪秋才不怕,要說女鬼,自己才是她前輩!
兩人四目相對,誰也不再開口說話,又互不退讓。
綠枝身軀發(fā)寒,不由后退一步,離二人遠些。
她總覺得自己小姐偶爾陰森森的,可也想不到樓雪秋竟毫不落后,都帶點活死氣。
詭秘的氣氛直到杏桃的出現(xiàn)才緩解。
杏桃抱著懷里重重的擺臺,很是吃力的走出來,“小姐,這件翡翠臺實在沒地方擺了~”
在看到徐月盈主仆二人也在時,杏桃腳步一頓,再想藏起翡翠臺時也來不及,二人已經(jīng)看的一清二楚。
綠枝倒吸一口冷氣,緩了片刻,徑直小跑到房中,把里面仔仔細細看個遍,心中的妒意怎么也藏不住,臉上表情猙獰起來。
屋內發(fā)生翻天覆地的變化,大致布局并沒有太大變化,可這內飾仔細看去,各個讓人吃驚。
純銅香爐,墻上掛著名家的畫,博古架上的古窯花瓶,黃梨木的榻桌上擺著翡翠珊瑚,茶桌上的白玉茶壺茶盞,書桌上的筆墨紙硯,象牙石算盤,書架上的孤品古書,紅木梳妝匣,雕花鏤空邊的銅鏡,床上真絲鋪蓋,角落里的黃梨木,寶石框裱的金絲雙面繡屏風,浴桶都是雞翅木雕花的。。。
綠枝一件件數(shù)著,到最后竟花了眼,真切理解到杏桃所說‘實在放不下’是何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