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冷的聲音自身后響起。玄清子僵在原地,那聲稱呼太過熟悉,帶著少年獨有的清亮,卻又夾雜著某種不屬于人間的森冷。
他緩緩轉(zhuǎn)身,雨幕中站著個白衣男子,面容與林天別無二致,只是眼尾爬著蛛網(wǎng)般的墨色紋路,額間印著暗紅咒印。
斷劍突然發(fā)出龍吟,化作流光沒入白衣男子掌心。他抬手撫過玄清子濕透的銀發(fā),指尖冰冷:“當年徒兒墮入魔道,
怕您失望,才假死騙過所有人。如今大仇已報,該帶您去個地方了。”
玄清子猛地抓住對方手腕,卻摸到一片冰冷的鱗片:“你到底是誰?”話音未落,白衣男子周身騰起黑霧,將兩人卷入其中。
再睜眼時,他們已置身于一座懸浮在血海上的宮殿,殿中萬千劍冢林立,每柄劍上都鎖著一縷殘魂。
“這里是徒兒為您打造的劍獄?!卑滓履凶犹终賮硪槐讨遄用值那嚆~劍,劍身上嵌著無數(shù)人的面孔,“
只要您愿意執(zhí)掌此劍,便可操控天下劍客,讓這世間再無紛爭。”
玄清子望著那些痛苦掙扎的魂魄,突然想起林天初次見血時,曾躲在柴房里整夜發(fā)抖。他反手抽出腰間長劍,
劍尖抵住白衣男子咽喉:“我的徒兒,寧肯死,也不會用如此邪術。你究竟把他藏到了哪里?”
白衣男子突然詭異地笑起來,聲音在殿中回蕩:“師父當真以為,三年前那場圍剿魔教的戰(zhàn)役,
為何只有他一人死在荒郊?若不是有人故意泄露行蹤”話未說完,玄清子的劍已刺穿他的胸膛。然而黑霧翻涌間,傷口竟迅速愈合。
“真相總是很疼的?!卑滓履凶犹蛉プ旖茄E,“跟我回劍獄吧,師父。在那里,我們可以永遠在一起?!?/p>
他掌心浮現(xiàn)出鎖鏈,纏住玄清子腳踝。玄清子奮力揮劍斬斷鎖鏈,卻發(fā)現(xiàn)更多鎖鏈從地底鉆出,將他死死捆住。
千鈞一發(fā)之際,玄清子懷中的空酒壇突然炸裂,一道金光沖天而起。那是林天最后一次偷藏的桂花釀,
此刻化作萬千劍氣,將血霧與鎖鏈盡數(shù)絞碎。白衣男子發(fā)出凄厲慘叫,身影漸漸透明。
“師父快走!”熟悉的聲音從白衣男子體內(nèi)傳來,竟是林天的魂魄,“
我被魔教煉化成了魔劍器靈,他想借我控制您!”玄清子不顧一切地沖過去,卻只握住一縷消散的青光。
血海上空傳來雷霆轟鳴,整座宮殿開始崩塌。玄清子握緊那柄刻著自己名字的青銅劍,將其狠狠插入地面。
萬千劍冢同時迸發(fā)強光,無數(shù)冤魂得以解脫。他望著消散的血霧,低聲呢喃:“這次,師父帶你回家?!?/p>
當玄清子再度回到后山時,雨已經(jīng)停了。他在林天的墓前重新立起石碑,將那柄斷劍埋入墳中。
從此,每逢月圓之夜,后山便會響起若有若無的劍鳴,伴隨著陣陣桂花酒香。
有人說,那時師徒二人,還在繼續(xù)著未完成的江湖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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