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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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有事要問你，”我說，顧不得和他爭。我向他形容李的癥狀，問他知不知道有什么藥會在短時間內(nèi)造成這些癥狀，很可能是德國的。

他思考了很久：“像是一種猛烈的致幻劑，不像毒品，但問題是，兩次發(fā)作時你都不在場，他是否被重復(fù)下藥，是注射還是口服，你都不知情，但是你提到德國，他們有一種烈性亢奮劑，能間歇性發(fā)作兩次到三次，每次間隔四五個小時，會劇烈消耗體力，發(fā)作的癥狀和你說的很像，吃了藥的人會覺得頭很重，拼命想去撞點什么。黑市里管他叫花椰菜?！?/p>

“有緩和的方法嗎？”

“試試讓他喝點牛奶吧，”克羅采說，“這東西會讓人最后體力透支，只想睡覺，那些總想逃避現(xiàn)實的醉鬼喜歡它，所以黑市里可以弄到?！?/p>

我謝了他，去給李買了點牛奶。讓護士們給他灌下去。李很快就吐了出來，弄得一片狼籍，但是好在昨天接下來的時間里，他沒有再發(fā)作過。

我在醫(yī)院待了一夜。

今天早上，李的父親又來了，然而可能是鎮(zhèn)靜劑加上藥物作用，李仍然在昏睡，一點醒的意思也沒有。

李先生對我說：“國內(nèi)發(fā)來了電報，我今天下午就得趕回去?？巳R娜不會再來醫(yī)院了，林醫(yī)生，我會盡快找人來照顧李的需要，得有人時不時來看看他，您和我們都是中國人，請您多費心照應(yīng)他?！?/p>

“我會盡力。”我說，“您要不要留點什么給李，比如一張字條，或者照片，李看了應(yīng)該會覺得安感。”

他躊躇了一下，“我怕和我有關(guān)的東西會刺激到他，李很喜歡她母親，請您把這個給他吧?！彼贸銎A，從里面抽出了一張很小的照片遞給我。

照片上是一個抱著小嬰兒的少婦，明眸皓齒，一臉溫柔。懷里的小寶寶胖乎乎的，有一雙又黑又圓的眼睛，非?？蓯?，一看就知道是小時候的李默梵。

李先生又去看了看睡著的李，嘆著氣走了。

我直到下午才抽了點時間回到家里，收拾了幾件衣服和用品，我暫時要住在醫(yī)院里。

現(xiàn)在是晚上七點了，李還沒有醒，德拉給他喝了點牛奶和粥，他迷迷糊糊地咽了下去，總算沒再吐。

這兩天的情形混亂冗長，頭緒不清，就像這篇剛寫的日記。我的頭有些疼，必須去躺一會。

別墅里的日子很平靜，就像亞蘭帝爾所說的，這是一只舒適的籠子。在搬進來的第二天，萊絲麗進行了一次徹底的大掃除，順便用亞蘭帝爾藏在收音機里帶進來的儀晶做了一番巡查，最后她滿意地說：“這屋子里沒有種蘑菇?！蹦⒐绞蔷浒嫡Z，意思是竊聽晶。

“我總是說中文，他們?nèi)绻肟磕⒐絹淼玫绞裁聪ⅲ瑫喈?dāng)煩惱?！眮喬m帝爾說，他正忙著扶著李默梵練習(xí)走路。

“我現(xiàn)在就很煩惱。”萊絲麗說，“你整天對著他，用我聽不懂的語言說個不停，而他根本不理你，你就像對著空氣在說話。你確定他聽到了嗎？”

“他能聽見，”亞蘭帝爾柔聲說道，“只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