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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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三頓飯都是我端來的,否則他不肯喝牛奶,也不要喝湯、粥,不信任所有液態(tài)的食物。
“這段時間,我會拿三餐給你,”我叮囑他,“小心一點諾爾頓醫(yī)生,不過別太拒絕護士小姐們,要表現得正常一些,你會沒事的。”
他拉著我的手搖了搖,眼睛里有很多信任。
晚上睡覺的時候,我瞥見他把我那塊手絹悄悄放到枕頭底下,這是他拿走不還的第二塊了。他又把小相框放在枕邊,感覺想要把世界上所有能支持他的東西都藏起來,永遠留住,為了不再失去。
5月29日星期五
今天早上,來了一位新病人,他是個結巴,和他說話需要極大的耐心,因為他會把每個單字的每個音節(jié)都重復好幾遍。他的家屬說,他本來并不這樣,有一天他覺得好玩去學結巴的人說話,好讓自己顯得有幽默感,結果學著學著就改不過來,不會正常說話了。
他在醫(yī)院的各科室被推來推去地兜了一個圈子,最后被送到精神科。懷特醫(yī)生把他放到了我這邊。那個男人有四十多歲,不斷在手勢的幫助下表示他神智清楚,絕不是瘋子,只是出了一點小古病,他不該在這兒。我很懷疑他的語言障礙并不是出自心理原因,但他的滿臉焦躁和亂比劃的手勢讓我感到,或許是存在一些這方面問題。我讓他住下來,先吃最輕量的鎮(zhèn)定藥物。一上午的時間耗在新病人身上,李一直在等我,并且有些焦慮,不過下午,當我們像往常那樣坐下來喝茶時,他又恢復到安心平靜的狀態(tài)。
“林醫(yī)生,您的全名叫什么?”他問道。
我說給他聽,他翻來覆去念了好幾遍,說:“林雅這個名字真好聽,我媽媽的名字也很好聽,她叫做傅藍,是海藍的藍?!蔽尹c點頭,那確實很動聽。
“您什么時候開始給我做催眠?”他又問。
“我們星期二來做第一次好嗎?”我說,“我想讓你再休息兩天。一共要做五次,是一個療程。你不用擔心,過程中你都在睡,會很舒服?!?/p>
“我不擔心,”他慢吞吞地說道,“我有一個請求?!?/p>
我有些驚訝,等著他說下去。
他說:“我八歲那年,媽媽和我去瑞士旅行,她帶我到了一片風景很美的湖邊,給我講了一個故事。我講給您聽,就像她講給我聽那樣,好嗎?”
他的話題一下子轉到另一個方向,而且看上去很鄭重,我只好點頭,等他說下去。
李說:“有個名叫傅藍的女孩,她家境很好,祖上當過官,但是到了她這一代,家道有些中落。國家的時局不安定,她十幾歲時,家里人把她送到了德國去讀書。傅藍讀大學時,她有一位同學叫凱特琳娜,身份是德皇威廉二世的女兒。凱特琳娜公主和傅藍交了朋友,就是那種社交場上的朋友。她說,覺得傅藍身上有東方的神秘氣質,很適合襯托她的尊貴,所以有一段時間,傅藍就成了她的女伴,陪這位公主住在王宮里。”
“傅藍知道自己只是一個裝飾品,本來準備離開,但就在她預備告辭的前一天,因為無事可做,待在房間里玩一架望遠鏡。她拿著望遠鏡往窗外眺望,看到正巧在對面的王宮主建筑里,霍亨索倫家族的幾個重要成員,包括威廉二世本人在內,正在開會。傅藍會讀唇語,于是她看清了他們在說的話?!?/p>
“當時是1917