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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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當時他受傷很重，意識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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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，我和萊妮輪流看護了他幾天，他昏昏沉沉的，向我要手絹。我想那只是囈語?！?/p>

“后來他醒來后沒有再要過嗎？”

“沒有?！?/p>

“好的，伯莎，您幫了許多忙?！?/p>

這樣的談話經常發(fā)生，伯莎感到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被格恩醫(yī)生問出來了。他怕黑嗎？他一個人待著的時候通常做什么？他有煩躁焦慮的時候嗎，是怎么表現(xiàn)出來的？他常常不吃飯或者吐嗎？他愛吃什么？

當我談戀愛的時候，也從沒有人這么關心過我的感受，達到格恩醫(yī)生對病人關心的十分之一，伯莎想。貝特里醫(yī)生也發(fā)表了許多自己的看法：“這三年多來我們沒能做到讓他和任何人交談，儀晶測試的結果是他能聽懂我所說的話，有明顯的情緒反應，但是他選擇了自我封閉，不再開口。而他對我們進行的各種治療都相當抗拒?！?/p>

“我看到，您采取過一些具有刺激性以及誘導性的治療方法，但是收效甚微。”

“確實如此?！崩厢t(yī)生無奈地說，“我們試圖建立條件反射，他喜歡好吃的食物，我們告訴他，只要在吃飯前回答問題就可以吃到牛排，否則每頓飯都是發(fā)霉的面包，而且必須吃完，可是他沒有開口。在采用了這種辦法后，他很快就產生了厭食和嘔吐的癥狀?！?/p>

“他的理智并沒有出問題，而潛意識已經徹底抗拒任何形式的強迫，才會產生這種現(xiàn)象。您的條件反射沒有建立起來，是因為他察覺到了您的意圖?！眮喬m帝爾說道：“恕我直言，這樣做并不是治療，而是在將他徹底逼瘋?！?/p>

貝特里醫(yī)生搖著頭：“格恩醫(yī)生，您太年輕了，沒人想真的給他治療，軍部要的只是讓他徹底服從，您很快會體會到我的處境的?！?/p>

亞蘭帝爾點點頭，“我能明白，您受到了軍部的壓力，這是他們的思路。但是您恐怕因此失去了病人的信任，進退維谷。我看到您接下來采取了很多緩和的治療方式?！?/p>

貝特里醫(yī)生勉強笑了笑，他感到亞蘭帝爾的話有些刺心，但是一時無法反駁：“相信我，格恩醫(yī)生，您同樣沒有時間慢慢去贏得李默梵的信任，因為您在做到這一點之前會先失去軍部的信任。”

亞蘭帝爾若有所思地停頓了一下，沒有繼續(xù)這個話題，轉而說道：“我從您的記錄上讀到，您之后給他加重了用藥的劑量，給他采用陽光療法，聽一些輕音樂，還給了他紙和筆?！?/p>

“確實如此，您可以看到，我用了各種方法讓他把心里的東西表達出來。這有助于減輕病情?！?/p>

“這些方法您用的很對，他的病情因此至少沒有進一步惡化?！眮喬m帝爾說，“我想他用筆亂畫，大概是一種情緒的發(fā)泄。那些他圖畫過的紙現(xiàn)在還在嗎，我能看看嗎？”

貝特里醫(yī)生想了想，用鑰匙打開他的文件柜，翻找了一下，拿出了一疊紙，遞過來：“我本來希望他寫寫字，但是他只是亂畫?！?/p>

亞蘭帝爾一張張的翻看，每張紙上都用墨水筆畫了很多道，還有一些涂成疙瘩的小塊污跡，看上去確實像是情緒的發(fā)泄。翻到其中一頁時，他停了一下，上面畫著一叢枯萎的花。李的用筆十分簡單，但還是可以看出那是許多葉片簇擁著已經凋謝的花朵。他把紙遞給貝特里醫(yī)生：“您看，他畫了一張畫?！?/p>

貝特里醫(yī)生接過來，端詳了一陣，聳了聳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