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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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神情迷惑地?fù)u了搖頭，慢慢地說：“我八歲的時(shí)候，媽媽去世了，過了半年，爸爸找來了克萊娜?！?/p>

“那你講給她聽了嗎？”

“我說了一些記得的事，”他羞愧的說道，“但是我媽媽漂亮又溫柔，她沒有傷害過我什么。克萊娜氣壞了，讓我不停地想。她說，我的心里藏著秘密，我媽媽肯定對我說了一些平常的母親不會對孩子說的話，我必須向她坦白。后來她說，或許是我媽媽的去世刺激到了我，她臨終前是不是單獨(dú)對我說了什么?！?/p>

“她要你說出你媽媽的遺言？”我十分吃驚，“這是她的原話嗎？”

“她是在哄我回憶時(shí)這么說了一句，但是說完就后悔了。那天她裝得很溫柔，但是見我不說話，就在吃飯時(shí)狠狠的打了我，打得比平時(shí)還要狠，直到我的頭破了，流了很多血，她才停手。”李低垂著頭，我看不清他的表情，但他渾身又繃緊了。

“她后來又提過這件事嗎？”

李搖了搖頭，“那次我傷得很重，但是我再也不肯吃她做的餅了，我不理她說了什么，一直躺在床上。她把我拉下來，我就躺在地上。后來我記不清發(fā)生了什么，等醒來的時(shí)候就在醫(yī)院了?！?/p>

我又拿了兩塊小繭糕給李，但是他沒有吃，明顯有些累了。把這些說出來對他來說不容易，他不愿再說他母親的事情，像是有什么東西被觸動了一樣，他變得緊張不安。

我逐漸理清了事情的過程，克萊娜想要得到李心里的某個秘密，很可能與她母親的遺言有關(guān)。而當(dāng)她暴露了這個意圖的時(shí)候，她對李的精神控制失敗了，李的態(tài)度轉(zhuǎn)為完全對抗，她只好把他送到醫(yī)院。

李在等待我?guī)厝?，我真不想在這時(shí)候告訴他，他父親明天就會來醫(yī)院。我輕輕拉著他的手，想緩解一下他的焦慮，對他說，“你的父親明天飛到倫敦，他會來看你?！?/p>

他猛地把手抽出來，身體在沙發(fā)里縮成了一團(tuán)，完全陷入了恐懼和慌亂：“林醫(yī)生，您能不能讓他回去，我……我害怕見到我爸爸，他會生氣。”

“沒事的，”我安感他，“你沒有做錯什么，你只要靜下心來，把克萊娜對你做的事告訴他，就像告訴我一樣，好嗎？”

“我父親很相信克萊娜，”李把頭埋在膝蓋里，稚嫩的聲音有些破碎的傳出來，“他很要面子，很重視我的成績，我一直沒敢把被退學(xué)的事情告訴他，克萊娜不讓我說，她對我講，等我的瘋病好了，她再幫我聯(lián)系一家學(xué)校，然后才告訴他。所以我每次寫信時(shí)都說我很好。我騙了他。”

“他是你的父親，”我真的想嘆氣，“傻孩子，他一知道你生病了，就飛過來看你，他是來幫助你的。”

“他會對我非常失望，再也不要我，不原諒我。”他縮得更小了。

“這話是克萊娜說的，對不對？她在騙你。你退學(xué)是她害的，”我說，“我會同你父親講，你很勇敢，正在好轉(zhuǎn)，你會恢復(fù)的?！?/p>

李總算抬起頭來，這么一會兒工夫，他額頭上就出了很多汗，我拿出手絹幫他擦，他把手絹接過去，攥在自己手里不還了。

等他回到自己的病床，就迅速鉆進(jìn)了被子里，連頭都不肯露出來。他還是害怕，這孩子心里有很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