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腕間的銀手鏈突然繃直,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緊,如同一根弓弦一般,直直地指向窗外。眾人的目光順著銀手鏈的方向看去,只見遠(yuǎn)處港口的鐘樓正滲出幽幽藍(lán)光,那藍(lán)光在雨幕的映襯下顯得格外詭異。
鐘擺擺動的聲音透過雨幕傳來,本應(yīng)是清脆的聲響,但此時卻帶著一種金屬摩擦的銳響,讓人毛骨悚然。這聲音在寂靜的雨夜中回蕩,仿佛預(yù)示著什么不祥之事即將發(fā)生。
壁爐里的木柴突然爆出綠火,那綠色的火焰跳躍著,將整個房間都映照得綠油油的。松墨見狀,連忙抓起黑曜石,迅速將其按在地面符文的中央。剎那間,綠色的熒光從符文處涌現(xiàn),如同一層薄紗般籠罩著整個房間。
然而,在綠色熒光中,原本完整的咒文卻突然斷裂開來,就像是被一股強(qiáng)大的力量硬生生地撕裂。這一變故讓眾人都驚愕不已,他們面面相覷,不知該如何應(yīng)對這突如其來的狀況。
莫熙反應(yīng)迅速,他立刻將小林夕護(hù)在身后,手中的彎刀在空中劃出一道寒光,劈開了突然從四面八方涌出的銀線。那些銀線如同有生命一般,迅速纏繞著彎刀,試圖將其束縛住。
但莫熙的刀法凌厲,銀線一旦觸碰到刀刃,就會瞬間化作黑煙,升騰而起。那黑煙帶著濃重的海鹽味,彌漫在空氣中,讓人感到一陣刺鼻。
虹秋眼見局勢不妙,她緊緊握住手中的星核晶,毫不猶豫地沖向門口,想要逃離這個詭異的房間。然而,當(dāng)她的腳剛剛踏過門檻時,卻突然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樣,猛地頓住了。
她的目光落在走廊盡頭的水跡上,只見那水跡正以一種奇特的方式匯聚成一個箭頭,直直地指向明從未讓人進(jìn)入過的閣樓。
“他把傳送陣藏在閣樓的天象儀里?!彼赡穆曇敉蝗豁懫?,帶著一絲驚覺。他一邊說著,一邊從懷中掏出一個水晶瓶,將里面的月光草粉倒了出來。
“去年冬天,明偷偷改造過天象儀,還說要‘讓星星指引航線’……”松墨的話語在空氣中回蕩,眾人的心中都涌起一股寒意。
話未說完,天花板突然砸下無數(shù)銀線,在地面聚成旋轉(zhuǎn)的漩渦。
伊芙琳的白色裙擺被銀線割破幾道口子,她卻反手將短刃chajin墻面,濺起的血珠落在符文上,竟讓殘缺的咒文亮起微光。
小林夕突然舉起貝殼手鏈,那是明教她編的“引星鏈”,此刻正發(fā)出柔和白光。
當(dāng)虹秋接過手鏈的瞬間,星核晶里的血色紋路猛地炸開,整座閣樓的墻壁突然化作流動的星圖——中央的天象儀齒輪瘋狂倒轉(zhuǎn),七枚源晶凹槽里,四枚正在發(fā)光,一枚碎裂,還有兩枚嵌著半截染血的黑色觸手。
伊芙琳的裙擺掃過齒輪時,被飛濺的黑氣灼出焦痕,她卻盯著天象儀頂部的銘文低咒:“‘唯有迷失者,方能找到入口’……明這混蛋,把傳送陣設(shè)在了鏡像空間里!”
此時港口鐘樓的鐘擺突然停擺,所有銀線猛地縮回墻內(nèi)。
虹秋看著天象儀凹槽里顫動的觸手,突然明白明為何從不透露傳送陣的位置——那些用暗影族觸手固定的源晶,分明是他用自己的靈力在鎮(zhèn)壓。
而此刻下弦月的潮汐力正在減弱,鏡像空間的入口像破碎的琉璃般寸寸開裂,露出后面墨色翻涌的……無盡之海。
……
法陣光芒驟起時,明只看到鈴唇瓣微動,卻沒聽見任何聲音。
后頸的鬼紋突然灼痛,像被冰錐狠狠楔入,他下意識抬手去捂,指尖觸到的光壁卻帶著鈴獨(dú)有的微涼氣息——那是風(fēng)之境山茶花上凝結(jié)的晨露溫度。
記憶在光粒子中崩解的瞬間,他想起三年前在鬼域廢都,鈴蹲在斷壁殘?jiān)挟嫹?,袖口沾著暗紫色血漬,卻始終沒抬頭看他一眼。
傳送的光流像無數(shù)根銀線穿透骨髓,明感覺自己正在被拆解成星屑。
他突然想起昨夜在風(fēng)之境的竹林,鈴將青銅羅盤塞進(jìn)他掌心時,指甲在他手背上劃出細(xì)微血痕。
那時她垂著眼,發(fā)簪上的玉珠輕輕晃蕩,卻連一聲叮囑都沒留下。
此刻羅盤在他懷中發(fā)燙,指針正瘋狂轉(zhuǎn)動,仿佛要將那些未說出口的字句都絞碎成光。
當(dāng)意識重新聚合時,明墜入一片黏稠的黑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