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東境七城離中樞最遠(yuǎn),去年澇災(zāi)時,朝廷的賑災(zāi)糧走了兩個月才到,”符顏走到地圖東側(cè),“馳道修通后,騎兵三日可達(dá),糧草十日能至。更要緊的是,修馳道需征調(diào)各郡工匠,那些暗藏異心的郡守,手里有多少私兵、多少糧草,一征調(diào)便知。”
本小章還未完,請后面精彩內(nèi)容!
明補充道:“臣已讓人查過,東境郡守周顯,去年謊報災(zāi)情私吞糧草,他的女婿正是符青的幕僚?!?/p>
符翼將筆重重擱在筆山上:“符青果然不安分。”
“他現(xiàn)在還不敢動。”符顏聲音平靜,“先帝剛駕崩,他手里沒有遺詔,又摸不清我們的底細(xì)。但等他反應(yīng)過來遺詔是假的——”
“遺詔是假的?”符翼猛地抬頭,眼里滿是震驚,“皇姐,你昨日不是說……”
“詔書上的印是真的,筆跡是我模仿先帝練了十年的成果,”符顏打斷他,“但內(nèi)容是假的。先帝屬意的繼承人,是鎮(zhèn)守北境的堂兄符凜?!?/p>
符翼手里的茶盞晃了晃,茶水濺在袖口:“那為何……”
“符凜雖勇猛,卻剛愎自用,北境連年征戰(zhàn),他治下的百姓早已怨聲載道?!狈佔叩剿媲?,目光清澈,“你以為我讓你做皇帝,是一時興起?這三年你微服私訪,在南境幫農(nóng)戶改良稻種,在西境教工匠改進織布機,這些事,先帝都看在眼里?!?/p>
明低聲道:“陛下可知,去年冬天你在東境為流民煮粥,有個老丈說‘二皇子若能當(dāng)政,咱們就有活路了’,這話傳到先帝耳中,他當(dāng)晚就把那方私印交給了長公主。”
符翼怔在原地,喉結(jié)滾動著說不出話。他從沒想過,自己那些隨心而為的舉動,竟被父皇看在眼里。
“所以別想著做傀儡,”符顏拍了拍他的肩,“你比符凜懂民生,比符青有仁心,這皇位本就該是你的?!?/p>
符翼深吸一口氣,將袖口的茶漬擦去:“那符青……”
“他想要的不是輔佐誰,是自己坐在那王座上,”明鋪開另一卷卷宗,“臣查到,他上個月偷偷派人去接觸南境蠻族的首領(lǐng),許以重利,要他們制造邊境沖突。”
符翼怒不可遏,他的拳頭狠狠地砸在案幾上,震得茶盞都跳了起來,仿佛在為他的憤怒而顫抖。他瞪大了眼睛,滿臉怒容地吼道:“他竟然通敵!”
然而,這還不是全部。符顏冷靜地翻開手中的卷宗,繼續(xù)說道:“不僅如此,三年前西域進貢的牽機散,當(dāng)時負(fù)責(zé)接收的內(nèi)侍,去年被調(diào)去了符青的府邸當(dāng)管事?!?/p>
聽到這里,符翼的手像被定住了一樣,停在半空中。他的臉色變得蒼白,一股寒意從他的后背涌起,迅速傳遍全身。他難以置信地看著符顏,聲音略微顫抖地問道:“你的意思是……父皇的死,是符青干的?”
符顏的臉色同樣凝重,他點了點頭,肯定地說:“八九不離十?!?/p>
這時,一直沉默的明開口了,他的聲音低沉而嚴(yán)肅:“那內(nèi)侍三天前失蹤了,府里的下人說,失蹤前夜,他去過后花園的枯井?!?/p>
符翼的怒火瞬間被點燃,他的眼睛里仿佛燃燒著一團火焰,他咬牙切齒地吼道:“挖!把那口井挖開,就算翻遍整個符青府,也要找到證據(jù)!”
然而,符顏卻按住了他的手,冷靜地說:“現(xiàn)在還不能動他?!?/p>
符翼不解地看著符顏,滿臉的憤怒和不甘。符顏解釋道:“他在軍中還有舊部,東境的周顯是他的人。如果我們貿(mào)然動手,只會逼他狗急跳墻。南境的戰(zhàn)事正緊,此時內(nèi)亂,正好中了他的下懷?!?/p>
符翼緊咬著牙關(guān),指節(jié)因為過度用力而泛白。他的心中充滿了矛盾和痛苦,一方面是對符青的憤恨,另一方面是對局勢的擔(dān)憂。他不甘心就這樣放過符青,但又明白符顏說得有道理。
“當(dāng)然不。”符顏拿起馳道工程的圖紙,“周顯不是負(fù)責(zé)東境工匠征調(diào)嗎?讓工部尚書給他下道死令,三個月內(nèi)必須湊齊三千名石匠,缺一人就治他延誤工期之罪。周顯拿不出人,必然會向符青求助,到時候……”
“到時候我們就能抓住他們私相授受的把柄!”符翼眼睛一亮,“皇姐,這招借刀sharen夠狠!”
“是借勢?!狈伡m正他,“治國不是kanren頭,是讓每個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,不敢亂,也不能亂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