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有多久沒見過虹秋這樣鮮活的樣子了?記憶里,后來的虹秋總是帶著淡淡的憂愁,再也沒像現在這樣笑得如此無憂無慮。
一股強烈的沖動涌上心頭,他真想一把抱住眼前的小姑娘,告訴她后來發(fā)生的一切,可他還是硬生生忍住了——他知道自己現在最該做的,是喚醒沉浸在幻境里的虹秋,而不是沉溺在這虛假的美好里。
“虹秋,我們走,前面的糖畫,我親手給你畫?!泵魃钗豢跉?,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些,他伸出手,輕輕摸了摸虹秋的頭,她的發(fā)絲柔軟,帶著淡淡的清香,和記憶里的觸感一模一樣。
隨后,他反握住虹秋的小手,拉著她往前跑,朝著記憶中糖畫攤的方向跑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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虹秋被他突如其來的親昵弄得愣了一下,隨即臉上的笑容更甜了,任由他拉著自己跑,嘴里還嘰嘰喳喳地念叨著:“真的嗎?明你還會畫糖畫呀?我要小兔子!還要小蝴蝶!”
“好,都給你畫?!泵骰仡^沖她笑了笑,眼底的酸澀被他悄悄壓了下去。
很快,他們就跑到了糖畫攤前。那是一個老舊的木攤子,旁邊支著一口小銅鍋,鍋里的糖稀正咕嘟咕嘟地冒著泡,散發(fā)出甜甜的香氣。
攤主是個須發(fā)皆白的老者,正拿著一把小銅勺,在光滑的青石板上靈活地勾勒著,不一會兒,一只栩栩如生的糖龍就成型了。
周圍圍著不少看熱鬧的大人小孩,看到明和虹秋跑過來,都笑著讓開了一條路。
“老先生,借您的家伙事兒用用?!泵餍χ鴽_老者拱了拱手。
老者見他年紀不大,卻一副xiong有成竹的樣子,也來了興致,樂呵呵地把銅勺遞給了他:“哦?小家伙也會這手藝?那老夫倒要開開眼界?!?/p>
明接過銅勺,舀了一勺滾燙的糖稀,手腕微轉,動作行云流水。
他的手向來很巧,以前跟著村里的手藝人學過幾天,雖然不算精通,但畫些簡單的圖案還是綽綽有余的。
只見他手腕翻飛,銅勺在石板上靈活地游走,糖稀如絲如線,很快,一只蹦蹦跳跳的小兔子就出現在眾人眼前,耳朵長長,眼睛圓圓的,還帶著幾分憨態(tài);緊接著,他又畫了一只振翅欲飛的小蝴蝶,翅膀上的紋路都清晰可見;沒過多久,威風凜凜的小老虎、活潑可愛的小鯉魚……一個個形態(tài)各異的糖畫接連成型,色澤金黃,活靈活現,引得周圍看戲的人們紛紛拍手叫好。
“這孩子可真厲害!”
“是啊是啊,這么小的年紀,手藝比好多大人都強!”
“老先生,您這手藝有傳人啦!”
老者也看得連連點頭,捋著胡須,贊許地看著明:“好啊,好啊,小朋友這個年紀,能力這么強,不如來接我的手藝吧!老夫這攤子,以后就交給你了!”
明放下銅勺,笑著對老者拱了拱手:“感謝老先生的抬愛,但我還是更喜歡冒險,您還是找其他人吧?!?/p>
說完,他拿起剛做好的那只小兔子糖畫,遞給虹秋,然后拉起她的手,朝著另一個方向跑去。
“誒,慢點!慢點!我的糖畫要掉啦!”虹秋手里舉著小兔子糖畫,被他拉著跑得飛快,裙擺都被風吹得飄了起來,她一邊笑著喊,一邊緊緊攥著手里的糖畫,生怕不小心摔了。
可明像是沒聽見似的,依舊拉著她往前跑,穿過熱鬧的街道,繞過熙攘的人群,一直跑到了楓溪城外的雙子湖邊才停下腳步。
他彎著腰,雙手撐在膝蓋上,大口大口地喘著氣,xiong口劇烈起伏,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。
剛才跑太快,這會兒腿都有些發(fā)軟了。
而身后的虹秋,卻沒像剛才那樣笑鬧,反而氣鼓鼓地叉著腰,臉頰因為跑動泛著紅暈,眼神里卻帶著幾分惱火。
“明!你到底要干什么!”她跺了跺腳,聲音里帶著明顯的不滿,“把本小姐拉到了這里,跑這么快,你想干啥?”剛才還好好的,怎么突然就跟瘋了似的跑起來了?
“這個……”明被她問得一愣,張了張嘴,本來就在嘴邊的話——那些他一直想對虹秋說,卻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,此刻卻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似的,怎么也說不出來。他看著虹秋氣呼呼的樣子,心里忽然有些慌亂,不知道該怎么解釋自己剛才的沖動。
“怎么了?現在讓你和我解釋一下,這么難嗎?”虹秋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樣子,眼神漸漸黯淡下來,不知何時,眼角已經泛起了淚光,晶瑩的淚珠在眼眶里打轉,眼看著就要掉下來了,“你是不是……不想陪我了?”